申雨琳有些沮丧的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臂里。几分钟后,忽觉有水滴滴在手上。抬头望天,只见片片乌云。罢了,今天就好好淋上一场,说不定也很快活。
雨并不算大,打落在身上,一分痛,二分痒。感觉有些怪。
申雨琳在期待一场大雨,酣畅的被淋上一回。
雨渐渐的大了,果然感觉好一些。除了有点凉——
突然,雨滴没有再落到身上,申雨琳本能的抬起头看是否是雨停了。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外加一把伞。
明岩,在申雨琳心里一直都是内向的代名词。他说的话不多,从他那里也很少听到脏话。他,怎么会在这里?
“明岩,你怎么在这里?”申雨琳站起身,蹙眉看向明岩。
“路过。”
申雨琳嗤笑一声,“路过?你家、工作、大部分朋友都不在这个区。撒谎也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明岩微微一囧,“其实,我想来看一看苏竹茹。你是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如何了?”
申雨琳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你自己上去看不就好了?”
“我——”明岩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
“你什么你?”申雨琳刚想说他两句,却募得变了脸色,“你、你、难道你?;?;?;?;?;?;”
明岩苦笑,“我什么?她——还好吗?”
“阿笙陪着她。她应该还没醒。”
明岩脸上略过一丝惊讶,申雨琳和苏竹茹的事情,他从田仁靖那里听来了不少。只是田仁靖说大哥这几天出了差,都不见人影。却不知原来大哥在这里。
不管大哥如何想,明岩觉得他没有必要再去了。
“现在还不晚,要不要喝点什么?再一起回去。我送你。”
“也好,咱们这两个失意的人。”
许久没有这样雨中漫步,本该是和情人做的事情,申雨琳没想到今天竟和明岩走了一遭。顿感命运的滑稽可笑。
“明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坏。”
“有点儿吧。”
申雨琳却没有生气,只是自嘲的说:“是啊,我为了追寻自己的爱情,曾经为了一个虚无的梦没有识出我真正爱的人,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他也已经有了别人,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我又不惜一切,甚至”申雨琳顿了一顿,“选择自杀。不知道如果当时就那么死了,阿笙会不会为了有一丝心疼。其实在许多夜里,我也很痛苦。”
明岩从话里听出了悲凉,甚是悲凉,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怎么听来,她倒成了受害者?
“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又怎么知道我爱的是阿笙呢?说白了,生命中的一些弯路当然可以尽量去绕过,可是真正踏上了这弯路,收获倒也不少。”
明岩愕然,如此强悍的逻辑。虽然这逻辑,有那么一点道理。
“所以,人得经常停下来想想自己已经有什么,问问自己的内心。而且,必须要以不伤害别人为前提去追寻自己的梦不是么?虽然我还是不同意走弯路。”明岩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自己不是已经走上了弯路吗?后悔过吗?似乎没有。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可能仍然选择认识苏竹茹,一个能给别人带来温暖的人。
申雨琳一震,不伤害别人,可她却——到底是对,还是错?皱眉苦思。
大街上人已经不多,有的没有带伞,狼狈的在雨中奔跑,有的携伞快步赶路,却有一男一女在雨中不慌不忙的漫步,他们不是情侣,甚至算不上情人,可是,就在一个奇妙的时刻那么巧合的遇到了。或许,他们不过是需要有个说话的人罢了,能放心的向对方说出自己的心事。
夜,还很漫长。天,也微冷。
世上所有的事物在落入黑暗后等待着的是下一个天亮。然而它们永远不知下一个天亮会发生什么。正如余宇笙,正如竹茹——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肖玛自己来到医院,带了些吃的给余宇笙。也带了一个消息给他:竹茹的家人今晚九点左右就能到。
余宇笙说他安排人接竹茹的父母。肖玛却说已经有人接,不用余宇笙再让人去,而且余宇笙也不认识竹茹的家人。
又是一天,竹茹依然没有醒。只是下午的时候做了个检查,并且抽出了一晚颜色发暗的淤血。余宇笙看到时,心狠狠地一抽,他恨不得抽的是自己的血。
医生说,这一碗血不打紧,暂时不用补血。余宇笙微微舒了口气。
好在,今晚竹茹的父母就到了,到时也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当竹茹父母晚上到了医院的时候,看到同他们一起来的竟是申宏,余宇笙心中还是起了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肖玛说竹茹的父母有人接。看着他们同申宏熟稔的模样,不像是在医院偶然碰到,到像是旧识。
竹茹的父母脸上还拖着疲惫,看到余宇笙的时候露出质朴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