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入睡不久。
就听到手机铃声在响。
剑眉拧了起来,伸手往床头柜摸索。
接了起来。
年息和薄邢言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一听薄邢言这慵懒的声音,便知道薄邢言在睡觉。
她的嗓子有些哑地开口,“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也许薄邢言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也许他不喜欢那个孩子。
可是他却是孩子爸爸。
薄邢言被年息这样的语气感染,心里竟有些泛着沉。
没有了睡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什么事?”
薄邢言的声音多了一丝清明,少了一抹惺忪。
年息忍住哽咽,“没事,我只是想你了!!”
薄邢言被年息这样突如其来的,有些像是告白的话语刺激得有些脑热。
睡意全无。
年息挂了电话,觉得这世界上,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薄邢言却不高兴了。
不甘心地往回拨。
年息看到薄邢言的号码,有些哽咽。
“谁让你挂电话了?”
薄邢言的语气有些冲。
年息哽咽着,“我觉得你不想和我说话!”
薄邢言一怔,五指抓着手机,不自觉地收紧。
却嘴欠地开口,“知道就好!”
说着就想挂电话。
年息却又开口,“你也是喜欢孩子的吧,不喜欢的只是我,对吗?”
薄邢言有些不悦地抿起了唇瓣。
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年息。
年息真想听薄邢言反驳。
可是年息却忽然挂了电话。
年息掩着脸,她一定是猜对了。
却陷入了更深的愧疚中。
她觉得,如果自己在努力一点,说不定过些日子,薄邢言就会喜欢她了。
她的孩子,就能被薄邢言接受。
都是她不好。
没有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
让他失去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年息坐在床上,空洞地看着外面。
她手上的手机滑落在床上,一直在震动。
来电显示上写着老公。
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看到年息一个人怔怔地坐着,叹了口气。
走的时候,年息忽然开口,“护士小姐!”
护士转过身,“嗯?”
“可以给我找一只笔和一张纸吗?”
护士几分钟之后,又给年息送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年息拿起笔刚碰上纸,笔尖就娴熟地勾出三个字。
薄邢言。
年息一怔,在那三个字上花了一条粗粗的黑线勉强可以盖住那个名字。
年息没有学过画画,只会滑一些小学生学的简笔,像蜡笔小心那样,像大耳朵图图,像殷桃小丸子那样子的小人儿。
她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
却唯一确定的是,他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学会喊妈妈。
会像电视里的可爱的孩子一样。
萌哒哒的。
会有一张好看的脸蛋。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又想起了苏年,拿起电话的时候,看到几个来电显示,忽略了之后,给苏年拨了过去。
挂完水以后,年息就申请了出院,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苏年那里,并在那里住了两天。
回到家里的时候,年息发现家里的佣人都被换了一批。
“妈?”
年息疑惑。
林青秋却只是拧眉,“过些天奶奶回来了!”
年息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奶奶年纪这么大了,经不起打击,年息心里越加的觉得愧疚。
薄邢言第二天回来到时候,看到家里都是生面孔。
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要不把您儿子也换一批?”
林青秋瞥了一眼自家儿子,“我倒希望你不是我儿子!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
说着站起身,往自己卧室走去。
薄邢言一怔,有些莫名其妙。
回到卧室的时候,年息蜷着身子躺在床上。
薄邢言上千,忽然想起前两天年息不接他电话那事。
有些不满,伸手想将年息拽起来。
可是年息却自己张开了眼睛。
看了很久薄邢言,转过身,继续躺。
薄邢言觉得年息这两天不见,脾气倒是见长。
这天晚上,是两个人生平第二次真的同床共枕。
年息睡觉的时候,有攀附东西的习惯。
像公仔,像被子。
抓着就想抱。
大半夜的时候,年息转过身来,抱着薄邢言的腰,脸蛋紧紧地贴在薄邢言的胸膛。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薄邢言醒来的时候,看见年息整个跟八爪鱼似得攀在他身上。
有些怔然。
心里闪过一丝不想要早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