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经进来了,孙从堂也不好把她赶走,用眼神把秘书支出去,等门关上他才揉了下太阳穴说道:“白艾,你现在胆子快包天了吧。”
白艾坐在沙发上可怜又卖乖的说:“孙市长,这不是有天大的事落到我头上了,胆子大不大也都是被情势给逼出来的,我现在是情非得已,不然再难也不会问您老伸手要人情不是。”
她哪是来要人情,她是来要他的命来了,孙从堂黑着脸说:“你连我的行程都敢打探,就不怕我找人收拾你?”
“别找人了,孙市长,我现在已经被人给收拾了,而且收拾的不明不白所以才来找你。”白艾脸上的表情更加可怜好像下一秒就准备泫然欲泣。
孙从堂一阵肚闷,白艾太会打蛇随棍上了,他提个话头她就能接个话尾,硬是把他往沟里带。
白艾见孙从堂不说话:“孙市长,看你默然不语,怕是也知道谁那么狠心,下着狠手这么收拾我一个女人。”
孙从堂迫不得已的开了口:“丫头,你没被人收拾,被收拾的不是你。”
白艾说:“夫妻本连心,若是有人欺负市长夫人,难道不是在对您本人作威作福吗?我们才新婚,我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出了事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只能自己东奔起跑。”
孙从堂对白艾那张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嘴表示佩服,叹了口气:“白艾,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不是我不想帮忙,兰思定伸手干预了政治领域,要整他的人肯定多的是,我身在这个系统之中,你让怎么帮你?我要帮了你那我这办公室要不了多久就成众矢之的了。”
白艾说:“军政本是一体,他伸手是因为他必须伸手,局势所迫下面的发展就必须有改变,孙老,你不信任我,也应该能掂量的出兰思定的本事吧,他那人善良不会害人,但再善良也不能让人害,对不对?”
兰思定善良?孙从堂打心眼里一百个想发笑,白艾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你老公是有本事,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这把岁数已经快退休了,能不能让我退之前清静点,我哪边都不帮,把这话撩给你,你还不相信我吗?”
白艾太明白政治的黑暗了,她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孙从堂想不蹚浑水,中庸而治,想都别想:“孙老,就是因为你快退休了,所以肯定有人会利用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来下手,你想想,若是你准备卸任,到时候权利不在手,会不会有人无中生有利用你的软肋威胁你做些不想做的事,应该有这种可能性吧,你想顺顺利利的退休,在退休之前若没有强硬的靠山,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言明你也应该知道,今天不是我找你,就会是别人找你,中立这个词在政界之内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白艾的话说的太直白,听起来也就非常难听。
孙从堂的脸色变得很色复杂也难看,他咬了下牙关说:“白艾,你做人就是看的太透,有时候人得难得糊涂,水至清则无鱼。”她就不怕他转头去找兰思定的对头,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白艾对孙从堂的小心思了然的很,该糊涂的时候她比谁都糊涂,该亮王牌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含糊:“我今天来找孙老就不怕被人知道,我一没带礼,二没带钱,不过是想告诉孙老,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不用太费力就是悄悄传个话便行,我可以保你安享晚年,只要您不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站在兰思定的阵营里。”
“你说保就能保?凭什么?”孙从堂斜眼,在他看来白艾是有本事,光论做生意的能力她是比很多男人都厉害,但是再厉害她毕竟也只是一介商人,想凌驾在政党之上,颇有些异想天开。
白艾豁出去了:“就凭明年的博鳌是我主办。”为了救兰思定,她把自己的弱点主动向孙从堂交代。
这件事本是一个秘密,商务部协调的项目由私人承办,要是走漏风声会有很多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到时候别说承办,连命都可能丢了。
白艾孤注一掷把此事向孙从堂摊牌,事情里牵涉很多关系,而这些关系她一一打点过也属于秘而不宣的事。
“你说真的?”孙从堂好生惊讶,他自认看人独到,没想到还是把白艾给小看了,是真是假他只要找人去查一查就会知道,而白艾并不是会说大话的人,孙从堂虽然疑问但心里却已经有七八分相信。
白艾的双眼之中饱含坚定的看着孙从堂道:“孙老,现在是选边站的时候了,你若能帮了我这回儿,以后我白艾万死不辞。”兰思定要过坎,她就给他铺梯子,等过了这一关其他事自然可以从长计议。
“白艾,我算见识了,兰思定真的有这么好,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孙从堂笑着摇头,白艾为了她的男人,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值得。”白艾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
“行,冲你这份诚心我也得帮你,从今往后系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知道就等于你知道,你有准备也就自己想办法应对,不过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他离退休还有一年,一年后他要顺顺利利的离开他效力了半辈子的职场,如果白艾做不到就别怪他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白艾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她也就起身准备告辞:“我的性命在孙老手中捏着,绝对会信守承诺。”
就这样,白艾把孙从堂纳入了兰思定的阵营之中,她也在同时确定了兰思定被人关押在军区纪检部进行例行询问的事。
白艾有了这层认知,骆方志那边自然会密切关注,所以兰思定被放出来她接到消息就赶到了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