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一遍,我打扰你们了吗?”
白艾语气如云,轻轻淡淡却颇有些风云莫测,兰思定坐不住了,格纳也低着头看酒不看人。
好嘛,有台阶他们不下,有客人他们不招呼,现在是吃饭的点,既然大家都是忙人,也只有她这个闲人动手做饭了。
厨房里活鱼活鸡犹然不觉大祸临头。
白艾操着菜刀问管家:“你,会杀鱼吗?”
管家把脸挺的很平,看着活蹦乱跳的动物他嘴唇有些发白:“我……不会。”
“那你站在一边看我杀吧。”杀人他这么利落,杀鱼居然眼中露怯。
“安娜小姐,不如我去客厅给你的客人煮咖啡。”管家站在汤姆斯的身边,风度翩翩。
白艾手起刀落,刀锋斩进案板里,她和善的说:“你可以在我旁边煮。”
管家吞咽了唾沫,不由摸了摸脖子,然后对汤姆斯问:“介意我在这里为您煮咖啡吗?”
汤姆斯忙不迭的摇头:“不介意。”非常不介意,女人发脾气的时候,男人最好是逆来顺受,再说能忍着火气做饭已经算好女人了,如果是他的夫人发火,会收干净他的钱包然后一脚把他踹出家门,别说吃饱肚子,连睡觉都得到老伙计家凑合。
管家感激的对汤姆斯说:“谢谢。”
汤姆斯摆摆手:“不用客气,我出去等你的咖啡。”说完一溜烟的离开是非之地。
偌大的厨房只剩白艾和管家,只见她先提起鱼的尾巴,使劲的往案板上狠狠一摔,用锋利的菜刀从尾至头反向刮掉鱼鳞,用剪刀剪开它的肚子,把苦胆掏出来,还对他说,看,苦胆要保持完好,如果破在鱼肚子里整条鱼的肉质都是苦的,无论你怎么洗都洗不掉苦味。
呼的一扔,把不能吃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纤细漂亮的手指再挑开鳃盖,伸进鳃腔里,生拉活扯的抠出血淋淋的鱼鳃,继续解说:鱼鳃很脏有寄生生物在里面,所以不能吃。
管家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保持着镇定的姿态:“我记住了。”
白艾满意管家的表情,带着笑意用刀将鱼脊骨从腹内斩断,在鱼体两侧抹匀猪油,再沾少许白酒。
挑了点兰思定买回来的肉粒,拌入酱油、麻油、盐、姜丝葱丝、香菇末后放入鱼腹中,然后上蒸锅,开火算完成了一道菜。
管家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松第二口,就见白艾抓起活鸡,准备拔鸡脖子上的毛,他实在受不了了。
赶紧着说:“我把咖啡端出去。”
正好在客厅的汤姆斯走进来,原来是他刚才接了家里的电话,说有急事让他回去。
“安娜,要不我下次再过来吃饭吧,老伴儿打电话让我回去。”汤姆斯脸上是浓浓的失望,他还指望着尝尝中国菜了。
“你等等。”白艾把鸡丢给管家,洗了洗手从橱柜里掏出一包上好的咖啡豆,到客厅去拿了纸笔,唰唰几笔写下鱼饵配料,连着咖啡豆一起递给了汤姆斯,然后叮嘱他,“下次你带全家过来,有空咱们一起钓鱼。”
汤姆斯捏着纸笺,开心的点头:“好的,下次我再给你带奶酪过来。”他眼角余光看见咖啡豆的牌子,感觉到白艾的心细,这牌子的咖啡他已经好多年没喝过,没想到今天钓个鱼还能遇见这种好事,人活到他这个岁数也就图个吃的舒畅。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恋恋不舍的和白艾道别,然后抱着一大袋的咖啡豆脚步轻快的离开。
白艾送走汤姆斯,转头回厨房,看见管家一辈子的冷静自持都被怀里的公鸡仔毁的一干二净,他捏着鸡的翅膀,脸上还有抓痕。
白艾挽起袖子,一手掐住了鸡的两边翅膀,说道:“管家,咱们继续吧。”
……
白艾和管家在厨房收拾食物,兰思定和格纳在酒室准备收拾对方。
格纳放下手中的酒,带着怒气问兰思定:“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放白艾走吗?”
兰思定冷笑着说:“从来没有拥有过,何谈放手?”
格纳恶意道:“你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过去,可见她也并没有爱你多深。”
“你也说她爱我,这就够了。”他和白艾的感情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你觉得够呢?当初我不能给她带来安全,不能给她带来平静的生活,所以我才放手,我以为你能给她幸福,但是现在我知道错了,你这样的人比我更危险,总有一天白艾会因为你而丧命,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