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目光短浅不适合参政,她能这样选择当然也不足为奇。”十分淡然的开口之后,皇甫焱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不适合,至少渺缈就有着这方面的才能。只是,这样的女子真的可遇不可求,整个天下,大启也好云陌也好,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奇女子,也许她的意外出现是上天对于自己最大的眷顾。
“目光短浅?”挑眉之后虽然十分想要回嘴,但是只下床坐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全身冒虚汗,于是果断改变策略,“不知太子殿下从何得出这种谬论?”从一开始就给你定性!
“从古至今就没有女子登上过朝堂。”世间女子生儿育女,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而已,“除了风浣外,大启和云陌都允许女子入朝为官,只是要通过……”
“要通过公务员行政能力测试是吧!哼!就知道是这样!”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鼻音压得极重,目光挑衅一点再一点,“本小姐倒是想请问太子殿下,大启的国民普及教育有普及到女子身上吗?她们是不是从小就开始被教导成应该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她们是不是几岁开始绣花做女工?当男子入塾读书接受圣人之言时,这些女子是不是稍有些姿色的都已经被媒人牵线搭桥说给了男子订立婚约?”越说越觉得心凉,没想到纵然自己如何不想插手可能干扰时空秩序之事,还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郁闷,准备为广大妹子们的根本权利抗议。
“太子殿下一句从古至今说的确实不错。”笑容越发变得没有温度,孙渺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因为牝鸡司晨,一个女子出尽风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如果自己的身份是老帅哥的妃子也许那些人还有多少有些分寸,但是自己只是一个冷宫妃子,这种身份在宫中实质上的地位还比不过一个受宠的宫人吧。虽说不遭人妒是庸才,可是就因为比不过自己,那些人不想着如何提升自我修养,反而利落的出手下毒,可见历朝历代的皇族最后会出现家国破山河沦丧的昏君暴君就是从宫中乱象丛生开始的!
“本小姐倒是想问问,从古至今有哪名女子曾经与男子享有过同样的权利!至少是同等的受教育权!”教育权?估计是连最基本的人身权利都没有吧!那个什么七出之条不就是吗?男子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借口休妻,而女子几乎不存在可能休夫,哪怕这个丈夫是有先天残疾或者家暴倾向!至于某些地方提倡的贞女应该为未举行过仪式就一命呜呼的男子殉葬更是将女子摆在了祭品瓜果同样的地位!订过婚就要为他去死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荒唐的事吗?
“这……”皇甫焱微微皱眉,她说的确实不错,“天下女子注重名节自然不方便与男子同室入塾,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教化,家境殷实的门户为女子请先生的也不再少数。”那位真正的公孙小姐就是因为其父延请私塾先生,才会与其私奔,最后难产一尸两命的。渺缈还不知道这件事,微一皱眉,此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妙。
“要辩论吗?好啊!”好久没有这么生龙活虎的感觉了,虽然身体还是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原来他也不是不跟自己搭讪嘛,只不过这些天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而已,“请问太子殿下,大启女子年方几许可以嫁人生子?”
“二八年华,正是妙龄。”怎么又提到这事?这样天马行空的问题她是想问什么?
“那么请问太子殿下,大启男子一般入朝为官的年纪又是如何?”偷笑这种事要藏得越深越好,总之是不能先露出马脚!免得他不上套!
“三十开外。去年的新科状元倒是十分年轻,只有二十六岁。”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皇甫焱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哦……哦……哦……”尾音拖得极长,“也就是说大启男子事实上奉行的也是先成家再立业对吧太子哥哥?”一个飞眼儿递给皇甫焱,这回你是想躲都躲不开了。
“正是如此。”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男子自然应该先安稳家事,再……”
“那也就是说,同样处于一个人用来学习最好的黄金时段,男子已经成家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读书,就算不读书也能发展一下第三产业自力更生;而女子此时却被婚姻把自己的生活搅合的一团糟,不是在生孩子坐月子,就是在天天受婆婆的气,围着锅碗瓢盆转圈!”义正词严加上大义凛然,脸上完全是累死你也推翻不了既定事实的得意。
“根本没有私人时间去提高自身修养!如果想跟男子一争高下,就得抛夫弃子的从家庭生活中脱离出来,女子又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嫁人之后如果因为这种理由脱离夫家,势必不会被娘家再接受!要么出家,要么乞讨,只有这两种选择,哪个人还会为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不管不顾的参加一个完全未知结局的考试!”
“太子殿下,现在你还觉得施舍给女子参加科举的权利,是多大的恩惠吗?”
卧房中只剩下孙渺缈一人的呼吸声,两个男子全部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