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青瑶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精神抖擞地往外走去,她的棋局,可还没有收尾呢。
几天后,丞相霍征就将一个惊天大案呈到了皇帝面前。
原来,秋季本是丰收之季,然而今年西南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粮食几乎颗粒无收,西南边陲数十万人受灾,可是,当地官员却不愿影响自己的政绩硬是将此事压了下来,百姓食不果腹,还要交纳重税,一时间民怨沸腾。
百姓们纷纷拿起锄头砍刀,组成了起义军,短短时间内就发展成了十万人的大军,他们杀了地方官和土豪劣绅,开仓放粮,将田地占为己有,几天时间就攻下了好几座城池,许多官员闻风丧胆,连夜收拾细软逃命。
西南总督本想派兵镇压,哪知大军压境,竟是根本挡不住愤怒的百姓,他见事情实在兜不住了,这才使人给京中送信,旋即于当日自尽,可是如此一来,西南更是一团乱,竟没有人敢于站出来控制局面。
皇帝听闻此事,气得都快炸了,在朝堂上狠狠痛骂西南总督和旗下的各级官员,一面调兵遣将压制民乱,一面责令文武百官出谋划策。一时之间,奏章如雪花一般飞上了皇帝的案头。
慕容睿听闻消息,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不顾安危,自请带兵去西南镇压民乱,希望此举能让皇帝感动于他的忠心。
可惜,太子与他离心,不愿举荐他,昌平伯、晋阳伯和姚子成当堂直接反对,慕容宇、霍征更不可能让他得逞,于是,几方作用之下,慕容睿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皇帝或再次呈上奏章。
御书房中,皇帝正在头疼之际,突然外面传来通报声:“陛下,三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只见身姿挺拔的慕容宇走了进来,跪拜道:“参见父皇。”
“平身吧,”皇帝问,“你有何事?”
慕容宇直起身,义正言辞地说:“启禀父皇,请父皇下旨,让儿臣领兵去西南平乱救灾。”
皇帝上下打量他,迟疑道:“哦?你要去?那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慕容宇有条不紊地说:“百姓乃国之根本,民乱只是因为当地百姓不堪忍受官员压榨之故,大部人其实都是食不果腹的普通百姓,并非真正的暴民,因此儿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平乱,而是让百姓感受到父皇爱民如子的天恩和整治吏治的决心。”
“儿臣以为,父皇应先下旨,将西南官员的罪行公开宣判,公开行刑,平息百姓的怒火,对于参与民乱的普通百姓,只要他们能够立刻放下砍刀,朝廷绝不秋后算账,还把田地分给他们,减免赋税,以示皇恩浩荡,将圣旨以檄文和口耳相传的方式散播出去,如此一来,乱民的数量必定大大减少。剩余的负隅顽抗者,则用jūn_duì将他们一举击溃,恩威并施,一定能够平息西南的乱局。”
皇帝沉吟片刻,看着慕容宇,问:“然后呢?”
“请父皇紧急运送粮草救济灾民,整顿吏治,减免赋税,此外,大旱之后常有大涝,为防万一,恳请父皇督促地方官员加固堤防,修建水渠。为防以后发生类似的问题,每年需秘密派遣钦差大臣去全国各地巡查,重惩贪墨的官员。”慕容宇说话精炼,可是句句一针见血,发人深省。
皇帝在御座上坐了半响,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似乎看不懂这个儿子了,难道他原本就有如此才华吗?过了许久,皇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些想法,都是出自你自己吗?”
慕容宇跪在地上,拱手道:“父皇,灾情紧急,儿臣身为父皇的儿子,责无旁贷,请父皇下旨,派儿臣平乱救灾。”
皇帝看着他灰白的一只眼瞳,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抽痛,他本是难得的帅才,若非当年受伤,自己又有意打压他的气焰,何至于让他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看来,他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了。
他沉吟了一下,道:“传令下去,命三皇子慕容宇为威武将军,率军二十万,即日出发,去西南平乱救灾。三皇子有先斩后奏之权,如果有人敢于阻挡,立即处死。”
慕容宇叩谢,又说:“父皇,西南大批官员被查撤,朝廷还需尽快派合适的能臣前去填补空缺。”
皇帝点了点头,“朕会让霍丞相尽快将续任的官员选拔、出来。”
闻言,慕容宇毕恭毕敬的磕了头,道:“儿臣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