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你这是做什么!”
她着实的畏怕,带着哭腔,去扯男子的手,男子一分心,手上的挟制竟松开了,弓司长无力地瘫软在地,张大口,喘着气儿。
男子着急道:
“慧娘,你且听我说,他活了,我们断不能活,指不定,一家老小的命全给捎上了……”
那慧娘连哭带骂:
“不是你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如何就要落到这个田地,你可瞧清了,这不是杀鸡宰羊,是杀人!该死,该死,你如何敢生这个歹心?!”
男子狠道:
“我也是替殿下当差的,最清楚明白这弓大人不像个大丈夫的行事,满腹的算计,指不定就是他哄得殿下冷心硬肠,我不算杀人,倒算为殿下除害。”
慧娘倒有一分的清明:
“我如何不明白,你分明是要寻个害人的理儿!杀人偿命,那才是真罪过,你明不明白!”
男子急吼道:
“慧娘,慧娘,你好生糊涂!你竟没瞧出,我才是遭算计的那个,是他先哄骗我,说出了好些话,然后自以为是寻着把柄了,要拿我是问呢!”
他说得太急,被唾沫一呛,着实咳嗽了两声,方才又道:
“如今这四下无人,唯我知,你知,谁晓得是我动的手脚,回头官府来人要查,若问我们去往何处,又行了何事,我们只认了私定终身之事便好,断不会有人疑到我们头上。”
他又哀求:
“好慧娘,不要睁眼瞧我死,好歹救我一救。”
弓司长寻回了些许呼吸,见状暗叫不好。
女子本就最易心软,哪禁得住抵**欢,朝想暮思的情郎这般的哀求。
果真见着女子犹豫了,抓扯着男子的手,慢慢要垂下。
他神思一转,再不能让两心成了一心,那他真真的在劫难逃。
于是忙假意痛斥那男子:
“我若是有哄骗你的心,情愿不得好死,我原犯不着哄骗你。”弓司长做了怒极了的模样:
“如今你要为非作歹到底,我也不能拦阻,只让你看着旧年往日的情分,好歹让你这小情儿离了这是非之地,她本无辜,也没说错过话,你何必要拖她下水,带累她手上沾血?”
女子一惊,瞧向男子的眼神已有怀疑,男子惊怒交加,狠命给了弓司长一拳头:
“别听他说,他是挑拨,是离间!”
弓司长吃痛,却强忍不适道:
“我自然是有让你们争一争的心思,可说的也尽是实话,你只说回头要认了与慧娘苟合一事,可想你未想过有损娘子名节,况且,若是官府人一问‘许是弓司长觉察了你们私相授受一事,你们便起了杀人的心’,你们又如何回话?!”
那慧娘愈发犹豫不决了,抓扯男子的手也愈加紧,好似攀扯救命稻草似的。
男子见状,不耐至极。
他如今已昏了头,只要求自保,哪管什么旧情旧爱,他一不做,二不休,竟抓住女子的鬓发,狠命往水潭子里撞:
“淹死你,怪不得我!我给了选的!”
“唔……”
慧娘下意识地惊叫出声,鼻里嘴里的水却涌灌得更急了些,她连呛带喘,愈发难受,可她哪里挣得开。
像是被捉住了粉翅的花蝶,扑腾不过,唯有让人摆弄的,男子要她死,她又能如何,至多是临死前,悔个遇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