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何苦?”他声音倒是苦涩。
顾昭和攥紧娟帕,急着道:
“您以为我愿疑您?您以为我未曾想过,那知春楼妈妈是要害您?若说苦,我比谁都苦,哪个女子愿信自个未婚夫婿,自个良人,要害自个的,偏是那妈妈,有证据!”
陈斯年陡然失色,幸亏是背着她,方未显形露迹。
他平了平气,漫不经心冷笑道:
“证据,你只道来,我也听听,她无中生有,能生出个什么证据?”
顾昭和咬唇片刻,方才道:
“那妈妈交代了,她叫何珍兰,有一胞弟,自小送人养了,叫做宋平安,如今在珍宝阁里做掌柜的,暗地与她,都是太子您的人,我听着她话,前几日便派人打听过,珍宝阁掌柜,的的确确是这个名讳,如今虽不晓得他与那何珍兰关系,可已听得,他是养父母带大的。”
陈斯年彻底惊变了色。
何珍兰,宋平安这两颗棋子,原是他老早安插下的。
他们生母,原是早年伺候母后的宫女,素来本份忠心,年岁大了外放出宫,嫁人生子,得了何珍兰宋平安两姐弟。
也是母后早早打算,为他有得信的人,便让那宫女将其子抱给人养,对外只称其子早夭,渐大了,都为他暗中做事。
这番周章,也是想着折了一人,断不会疑到另一人头上。
如今为感念那老宫女,他开府了,便也接她在太子府里荣养,如今也管一管事,除了她,何珍兰,便只有母后与贴身几人知晓。
母后那头,这公主不过只往宫里走过一遭,想打听这等密事,料定是不能够的。
想来,正是那何珍兰禁不住逼供,说的。
陈斯年狠一狠心,便往暗处使了个眼色,自有他暗卫,能明晓他意思。
可嘴里仍是寒声道:
“公主好糊涂,就算那何珍兰宋平安真是一母同胞的,如何便认定,他们便是我的人了?这是计中计啊公主,刻意要让你我生间隙,她非得这般半真半假的说,才让您深信,我是个有祸心的!”
顾昭和一时无话,陈斯年料定她是愣了神了,回过身,正色道:
“公主若不信,只绑了那宋平安来,细细一审问,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他正说着,忽然有瓦片轻动声。
两人循声一看,竟瞧着一人影跃墙而出,想来是不慎踩响了瓦片。
顾昭和正要疑他,只见得陈斯年变了色:
“遭了,竟不想有贼人偷听,我原是为探病来,侍卫都在外头候着,赶不及了,公主,快速速遣了您的人跟上,想来那人要冲对着宋平安去,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闷亏,岂不是吃定了!”
顾昭和忙肃凝了面色:
“玉容,你轻功最好,还不快去,势必要保全那宋平安。”
玉容足尖一旋,立马去了。
陈斯年微微垂眸,这公主情急之下,依然使唤这玉容一人,想来她说她身边少高人,该是真话。
再抬眼,定定地看向顾昭和,仍有一分不满地:
“我也去瞧瞧,是何人在背后算计我。”他嘲讽一笑:“不过还请公主与我同去,免得您又生疑,我做了什么手脚。”
顾昭和听得这是酸话,便也赧然道:
“不敢,不敢。”她垂首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