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免让他生疑,这公主可有些不可小觑的暗中势力?
陈斯年趁着空隙,便故作讶然地道:
“拐子?京城近些日拐子多猖獗,竟不想有这贼胆,连公主人也敢掳去,幸亏公主底下尚有能人在,这才赶了个及时。”
顾昭和微微转念,便知晓是在试她。
她又摇头轻叹:“哪有什么能人,不过随从侍卫有几百。”
见着陈斯年不信,她便轻道:
“若有能人,我何必抛头露面,亲去那杨家馒头问话?”她略一沉吟:
“那杨家馒头伙计,说拐了我丫头的黑衣人,有一领头的,刀疤脸,腿脚有些瘸,我问那伙计可曾见过这人,他说许是见过一次,倒也不觉生,只是问家在何处,什么名姓,便一概不知了。”
陈斯年点点头,这倒与他查的对得上。
顾昭和便从容又道:
“于是我只猜,那疤脸男子,就算不是京城人士,也是长居于京的,那杨家馒头的伙计方不觉眼生,可他生得凶悍,若是时常得见,那伙计也不会一问三不知了,我便又想,杨家馒头,西北街巷,乃京城繁荣之所在,我只往那郊外偏僻处查去,或许有收获。”
陈斯年竟不想她脑子这般灵光,不免有些惊叹。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胡编乱造的,便有一分信了。
顾昭和轻道:“我原就不信,区区个拐子,有杀了我侍卫的功夫,一见黑衣人要除了他灭口,更疑其中另有算计,便将那些个黑衣人捆了,也让手下人严刑逼供。”
她说着严刑二字,略略有些不适,急喘了几口气,方才又道:
“我是见不得那血腥的,只往外头避了去,一应话皆是让身边侍卫去审,去问,再细的情景,我也不知,只是下头人来回话,说那黑衣领头的,受不住刑了,露了‘四皇……’两字,他还未招完,边儿几个黑衣人便急拦了他,那领头的再不开口,咬舌死了。”
顾昭和微微阖眼,似有不忍,片刻才道:
“我也不愿造这杀孽,可瞧着竟与皇室扯了关系,不得不问,谁知还未对其些个黑衣人上刑,他们竟自刎了。”
陈斯年这才有些心安,想着这几个侍卫倒也忠心,回头也要好生抚恤其家人。
他刻意犹疑道:
“我倒不曾想过,竟是四皇弟,公主可查清了?那些人,惯爱乱攀咬的?只是就算是四皇弟,公主何苦冷淡待我,可有弟之过,兄来受的?”
顾昭和似听进了他义正言辞,犹犹豫豫了稍时,便接口道:
“昭和哪里是那起子胡乱撒气的,这不是再后来,又听着了些许话。”
陈斯年扬眉:
“苟大?既是拐子,想来是耍浑赖惯了小人,他的话,如何能信?”
顾昭和摇了摇头:
“非也,那苟大只说是皇家人,具体是谁,他也不知晓,只晓得人被拐去那知春楼,楼里妈妈,与幕后人有些干系。”
陈斯年心头一紧。
他有些不敢信,面上倒未表露,只微现了些许厌恶:
“知春楼?那下三滥的地方,我倒未去过,想来那老鸨,也不是个好的,我连她面也未曾见过,如何攀扯上我?”
陈斯年正说着,见着顾昭和定定看她,想来是在断他其言真假。
便刻意在厌恶中,又添了被冤枉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