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知她心疼,故意露了怕:
“错了,真错了,再不敢暗行此事,我这就遣人,叫冬青玉容几个速速地回来,保准她们能赶上我下定。”
说罢,轻轻掌击几下,只见有身影一晃而过,是他手下人传话去了。
顾昭和竟不想屋外头还有人的,几差没昏死过去:
“我以为,这地方单有个你,竟不曾想你身边还随了人!”
她两眼发花:“我那孟浪行径,可不都被人瞧去了?!”
君洛生怕她气急又挣扎,忙将她圈在怀里愈紧了些:
“你只当他们是没嘴巴的闷葫芦,是拿命忠我的人,断不会乱说去。”
顾昭和挣扎不过,只能暗暗气闷,简直拿他没法子。
被他圈在怀里抱了好半晌,她方才想着,推了推他:
“都是你闹的,将我方才想问的正紧事都差点闹没了,你说,你个齐国二皇子,在陈国皇宫安插人,是个什么打算?”
君洛轻笑:“不止是陈国宫里,还有陈国权臣贵胄府上,以及你们大岳,甚至匈奴,鲜卑……都不少我门下人。”
顾昭和听着,既感慨他势力之多众,又不免有了几许忧意:
“如今齐国国君是你长兄,听着你先前之言,虽嫌他多管你事,可到底还是能听着你与他感情素厚,因此我未曾往那处想过,如今听着你‘九门’中人遍天下,倒是有疑问了,你……可是有什么别样打算?”
君洛的神思转了转,立马便明晓她意,他轻轻笑:
“我打小便认定,做君王是门苦差事,要早朝,要批折子……一举一动都有言官盯着,有什么好?因此稍大些,便离了那些宫规约束,自闯江湖去了,而我立九门,更不是为了安插眼线探子,原是为我在各国各地搜寻乐子的。”
顾昭和也不免轻笑:
“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是。”君洛点头笑道:
“我从皇宫那樊笼里出来,是再痛快不过了,如今有了你,更是再没什么不足,你且放心。”
他顿了顿:“如今我便是插手那国事政事,或为兄长所托,或是为你,我自个,是无半点想的。”
顾昭和听他无丝毫瞒她之意,又见他神色,再信他不过了,可又有些担忧他:
“我虽听得你兄长君无双是有霞姿月韵的,对你这个胞弟,也是极好的,可我多见皇家兄弟互相提防忌惮,不免想多提一句,你该收时,还是应当收的。”
君洛听她絮叨,知她真将自个不作外人待了,方才敢言这些话,自是喜上眉梢:
“我晓得的。”他牵了她的手,轻笑:
“只是君无双那人,你见着便晓得了,我若真有那样心思,他指不定还乐。”
头一次,见着两个皇家子,都不恋慕皇位的,这倒难得的很。
顾昭和正怔愣,忽有人闯了进来,唬得她连忙离了君洛老远。
定睛一看,正是他先前支出去的人。
那人面色难看得很,深吸气,正要禀话,君洛上下打量了一眼,先开了口:
“可是公主的人,出了事?”
他沉沉道:
“你不是个没规矩的,如今打直闯进来,定是有事离了你掌握,护送公主贴身丫鬟回来,原不是难事,除非你中途遭袭,或是公主人失踪了,若遭袭,你身上没有拼杀血痕,不像是冲出重围的样子,想来是后者,你去时,公主人已失踪了,可是?”
顾昭和听他连贯说来,竟像是亲眼见着的。
她来不及钦佩,满脑子是冬青玉容出事了,不免一颗心悬得老高。
她忙忙向那人看去,终究是存了一份侥幸的,但见那人点头,心猛地沉了下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