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和缓缓道:
“那新玉家的采璇和春梅嫂的五儿,前日里说定了要与我当差的,你们瞧瞧去,若她们未曾反悔,你们亲领她们过来,这一趟,全当为她们长长脸子。”
冬青玉容皆细细想,纵然眉目眼底有些忧色,却还是点头应了。
又听得顾昭和道:
“且记得,除了卖身银子不算,多给几两让她们家里也宽裕宽裕,待她们好些,她们做事方能诚心。”
冬青有些忍不住:
“这些来往,奴婢们都还有底,只是公主,倒不是奴婢有意将人往坏处想,采璇五儿终究是陈国人,日后陈岳起了纷争,您说她们心往哪头偏?”
玉容也点了点头:
“奴婢也觉得不甚妥,一来不知根底,倒不如下头提两个小丫头子妥当,二是也不能服众。”
这两人自从昨夜听了顾昭和前世恩怨,便对陈国人不上眼得很。
连先头有一分欣赏的采璇,五儿也一并冷了。
“我让你们亲去,也是让你们收偏见的,哪国没几个蛮缠刁钻的,哪国又真缺了好人?便是前世岳国陈国那般不容水火,可暗中助我大岳百姓,帮衬百姓们渡过难关的,竟也不少。”
顾昭和细细道来,见着冬青玉容皆低首,瞧不清是真服气了,还是尚有些愁绪在,只得又道:
“陈岳两国间,虽注定起纷争,可我必定想法子,不让这战火燎原的,无论陈是国,是大岳,百姓皆无辜,我所想所求,自然非兴风作浪,荼毒百姓,而是要将几个狼子野心的高位者掀下马去,若陈国能江山换代,是个不好喜功的贤明君往即位,那便是再好不过了,陈岳不打仗,采璇,五儿,便不会左右难为。”
冬青玉容听她轻描淡写地说这话,有些慌了手脚:
“好了,奴婢们尽依您就是了,您也是心宽,这话便是闭上房门,也该小心翼翼地说,如今倒拿到外头大谈了。”
顾昭和知晓她俩是为她好,轻笑听着,她那般沉静端坐,倒让两人不好再说。
“罢了罢了。”
冬青无奈道,透过帘缝,遥遥往前头一指:
“奴婢们往那条街上逛一会子,便接了人家去。”
顾昭和点点头,又想着什么,清眸里多了丝向往色:
“我记得那条街,有户杨家,专做馒头的,他家大白馒头又甜又香,白如雪,揭之有千层,你们顺道也与我带些。”
冬青玉容不免失笑:
“当是什么珍馐美味,小小馒头也值您如此惦记?”
将她似有些失落,明知她是装来唬她们的,却皆忍不住笑:
“好了,都依您的,给您买两大屉子,准让您吃撑吃烦呢。”
顾昭和这才又笑了,却又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提个醒儿:
“你们点两个侍卫去,当防身的?”
玉容忍不住笑:
“公主,您倒是忘了奴婢老本行了,莫说是两个侍卫,便是这里头二十个,奴婢也能不输呢,真遇了事,还指不定是谁周全谁。”
顾昭和摇摇头,肃道:
“我晓得,你是艺高人胆大,可那些拐子流子,见着你们是孤身女儿,指不定要寻麻烦的,纵酿不成错,可便是那苍蝇蚊子,你们也烦的,不如与侍卫一道,你们也少些闲事。”
玉容冬青不好辜负她嘱咐,只好挑两个气势足的侍卫,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