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私语了两番,到了一处万树梅花环绕之地,梅落繁枝千万片,瞧之亭亭艳,闻之裛裛香。
顾昭和淡道:“地是素雅地,到底也是七进宅子,也不算狭隘窄小。”
玉容瞧她神色淡极,便轻道:
“莫说是寻常宅子,便是堪比宫中富贵,于您也是委屈,终究是太子别院,另置的田宅,您是下了定的太子妃,现今儿竟闹成养在外头,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似的,太出格,也不成个样子体统。”
冬青冷笑道:“他们还话堵咱们,说什么尚未迎娶,没有一处起居的道理,太子府的院落各是各的,角门一落,谁还能打着碰面?便是府里不成,也该收拾个清静的宫院,哪国哪邦不是这个规矩?”
顾昭和正要开口,听得枝摇窸声,忙压声道:
“慎言,防着隔墙的耳朵。”
便有妇人扬声巧笑,踏着梅泥香尘来:
“正要打发人接去,公主先来了。”
玉容打了帘子,是有些年纪的妇人,被小厮丫鬟团团簇,只作那众星攒月之态,好威风。
顾昭和一行人都道怪:这缭墙重院地的女子,除了双髻丫鬟,便该是管家娘子,并积年老嬷嬷了,这妇人又是个什么体面?
是丫鬟?也没得那水嫩青葱似的年纪,是嬷嬷,管家的?
哪里的嬷嬷这般不尊重,不像个下人,却也不似个正经主子,插金带银嫌不够,酡霞似的茶花,蝇苞似的腊梅……也不管合不合事宜,一股脑儿往头上戴,移步抬袖,又有浓脂重粉味,只怕是把那上百成千的胭脂水粉都混了,才有这令人起腻犯晕的气味。
该是那春帷花入楼里,领着满楼招红袖的妈妈罢。
妇人笑声连连,上前就要牵顾昭和衣,自被侍卫横眉冷眼地拦了,她忙掩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