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那抹温热,此时我的全身尽皆都如刚从冰窟出来一般冰冷,我握了握拳,一股力量缓缓的涌动而出,原来这就是鬼体吗,想必苏蔓烟她们每日所要承受的都是这般彻骨的寒意吧。
“林爷,您只有一个小时,如若过了……”古筝揪着领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心好了,谁都不会死,一个都不会。”我咬了咬牙,仿佛是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对古筝说。
……
犹如急速狂奔的猎豹一般,我迅速的朝着原路跑去,此时此刻,时间对我来说就是生命,每流失一秒钟,就是生命的流逝,随着渐渐的跑动,我也发现原来这武侯墓是有三条路的,也就是整个墓穴呈一个三叉戟的模子。
然后首尾相连,似椭圆,我们这帮人就算是选了哪条路到最后还是会交汇在一起,然而左右两端就必然是耳室了,也就是我刚才所待的那个石室的后面,恐怕还会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石室。
而中间则毫无疑问,一路走下去必然会到冥殿。但是主冥殿,恐怕就是在整个墓穴的最后方了。
此时我赤着上身,衣服早就破损成的布片,大夏龙雀也消失不见了,大概是被姬澄雪拿了去,一想到两方的集火交战,我就有些害怕,害怕他们真的会出了岔子,当然如果说红袖的禁忌被解开的话,那么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一只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血魅,其能量远远不是这帮年轻的七家一辈能够吃得下的。
但是恐怕按照曹子建的脾气,红袖的禁忌是不会被打破了,因为只要这个禁忌一被打破,红袖这辈子就算真的完了,到时候曹子建恐怕也会陷入到真正的癫狂状态……
我一路狂奔,耳边渐渐的响起一阵阵喊叫声,我动了动耳朵,这是变成鬼体之后的好处,六识灵敏,我不敢说我现在的体魄有多强悍,但是跟刘玄策应该是不相上下,我跑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左右,猛然抬头,只见一幅极其惨烈的画面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里仍然是个大殿,但是相比较于第一个大殿,这里要比后者大了近乎三倍,地面之上铺了一层染血的荆棘,这些荆棘甚至仿佛是活的一般,不断的蠕动着,那尖锐的利刺恐怕只要是扎上去,就是一个小窟窿。
而就在这荆棘之上,遥遥站着十几个人。
王蒋干的整条右臂假肢已经完全消失了,右手还流淌着鲜血,七星连弩被甩到一旁,看样子箭袋都已经空了,额头上的鲜血告诉我他的伤势并不轻。刘玄策则赤着上身,气喘吁吁的半跪在地上,他浑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
后背的中央一个漆黑的掌印格外夺目,想必这就是夏侯灼偷袭的那一掌吧。
顾辛烈跟花木兰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衣衫破碎,满身的鲜血,花木兰一头漆黑的长发黏在后背上,绣春刀银亮的刀锋之上沾满了鲜血,而曹子建显然还没用出那些禁招,手里持着湛卢剑,伤势也是众人之中最轻的那个,他的眸子一直紧紧的盯着对面在远处观望的吴袅袅,似乎在防止对方的偷袭。
玉树琉璃则早就没有往日的那股风采,高高盘起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膀跟后背之上,她的双手留着鲜血,从肩膀一直到手掌,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了,她站在一旁,眼神迷蒙的看着对面,耳朵上的衔尾蛇耳环却愈加的发亮……
而姬澄雪,则站在最后面,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身红袍如血,手里持着那柄大夏龙雀,她没有表情,冰冷如斯,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去看任何一人,她的旁边站着红袖,后者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家的少主,似乎并不担心什么。
“嘿嘿,看模样那林家小子被你们送走了是吧,难不成你们不知道你们要是死在这了,他们一样逃不了吗?”公羊澈摇晃着疲倦的身体,他的小腹处有两道刀伤,极其严重的刀伤,这是对面那个身穿红色大袍的女子留下的,但是他不认为自己会死,因为同样的,他也赐了顾辛烈三张扑克。
“哼,公羊澈,别说错话了,他可不是什么林家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孽种罢了!谁知道是怎么来的,现在也别废话了,赶紧杀了他们,省的夜长梦多。”林擎冷哼一声,抬起发红的双拳,扭了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