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异常胀痛的太阳穴,慢慢的坐直了身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昏暗的房间里,然后浊离成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光斑。
“王虎!”我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整个人还沉溺在睡意中。
“来了!”腾腾腾几声,我一抬眼便看见王虎小跑了上来,一脸费解的看着我:“悲哥,啥事啊。”
“我睡了多久了?”我闭着眼睛小声问道。
“一天啊,现在才九点多。悲哥你怎么了?失忆了?”王虎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滚犊子。行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我笑骂一声,然后伸了个懒腰,感觉今天自己除了太阳穴比较疼之外,身体明显有了不少力气,这让我感觉可能真的是前两天被吓破了胆,其实没什么大事。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昨晚睡着前的那一抹红光,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连忙抬手叫住的王虎;“哎虎子,昨晚我睡着后,有人上来过吗?”
“那个……嫂子……嫂子上来过一回。”王虎挠了挠头,似是有些不敢说,但看我的脸色,还是说了出来。
“虎子,我告诉你几遍了,那不是你嫂子了。”我懒得多说什么,随意的披了件外套就下了床,虽然浑身肌肉还有些酸痛,但好在有了不少力气,最起码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或者是走几步就冒虚汗了。
王虎嘴里的嫂子其实是我的前女友,她叫谢思。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谈了三年恋爱,可到最后还是分手了,每次想到我跟她的分手原因,我就觉得有些可笑……
“有人做贴金嘛。”这时,一道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我浑身一激灵,马上从回忆中缓过神来,踩上一双拖鞋就下了楼。
这贴金是古董圈里的行话,意思是有大买卖。我一听有人来问,赶紧就下了楼。刚一露面,便看见一个穿着一件黑西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手提箱站在门口。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那手提箱里得有多少钱啊。
“什么样的贴金?”我边走边穿好外套,站在柜台里,点上一颗烟。
那富态男子咧嘴一笑,我一眼就瞄见了他那一颗纯金的大门牙。“这生意估计这一条街也就你们敬林轩敢接了。”富态男子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把那手提箱放到柜台上,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谄媚。
“我可不做违法买卖。”我推了一下那手提箱笑道。在天台市开古董店的不少,但我自负,能超过我这家店的,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这还是他们开得年头比我久的缘故。若论人脉眼力,就是干这行十几年的也跟我差不了多少。
“嘿嘿,怎么可能违法嘛,咱们都是好公民嘛。”富态男子一开手提箱,“啪”,里面那一叠叠红票子晃得我眼睛都疼。
我心里暗想,来我这里的,一半都是做违法买卖的,一看这猪头脸,我也知道不是贪官就是个奸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嘴上还是恭敬道:“哟,您是大老板,有什么买卖您说,能接我一定接。”
“嘿嘿,我手底下有一票子人马,刚从云南摸棺回来,带出来不少好东西,看看能不能转出去。”富态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一脸褶子的看着我。
我猛抽了两口烟,暗里给门口放哨的王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给马六指打个电话,然后假装犹豫半天我才开口:“大哥贵姓?”
“姓贾。”富态男子抹了把肥脸笑道。
“贾大哥,这摸棺出来的东西都是要走黑市的,有多少黑褶子扣下,我心里也没数,大件我现在还没那个能耐能转出去,但我有门道,这中介费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少拿的,您看……”
我说的这都是实在话,摸棺倒出来的东西肯定不能明面上过,暗地里下功夫那是必不可少的,但走黑市必然要缴纳各种各样的费用,这叫黑褶子。我心里并不确定这姓贾的能不能承受住。
“这是哪里话,我老贾吃的就是这口饭,当然也得照规矩办事。这里有二十万,林老弟你先收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富态男子咧嘴一笑,那一颗大金牙直晃的我刺眼。
我本想拒绝,但看着那手提箱里满满一叠叠的钱,倒也没再矫情,不着痕迹的就把那箱子放到了柜台底下。
“贾爷您准备出手什么样的东西?”这收了钱,那就是连称呼都要变的。
“嘿,不多不多,三件两罐子,九匹七尺布。”富态男人一伸手指朝我比了个数。
我一看富态男子的手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三件两罐子,九匹七尺布。”是行话,意思就是非常多不计其数的宝贝。我心想这哥是不是把燕王陵给摸了,不过心里怎么想,嘴上也不能说出来。
“哈哈,贾爷这次想必能赚个钵满盆满了。”我拱了拱手恭喜道。刚想再问一句,余光一瞄刚好看见马六指走了进来。
我跟他对了个眼色,然后故作惊讶道:“六爷,您怎么来了?”
那富态男人一回头看见马六指,也笑着说:“马六爷,你给我介绍的这家店还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