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苗蓉萱竟会这么狠。

一把银制的发梳起起落落间，就毁了一个女人的脸。

苗蓉萱丢开手间的发梳，冷冷的瞧着那歌女捂着刮掉肉皮的脸，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瞧着一地的鲜红，快要被吓得发了疯。

院子里面鸦雀无声，一个个错愕又惊恐的看着在柳家行凶的苗蓉萱，都在怀疑着接下来的事儿，要如何收场。

“司少夫人……”柳温颤着声音唤着，目光落到一直宠爱的女子身上，不仅没有怜惜，却多了几分厌恶。

男人爱皮囊，竟在柳温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自诩为美男，对身边女子的外貌向来要求极高，反而忽略了她们原本可以美好的性情。

如夫人的伤死，就是因柳温的自私。

“姓苗的，我要杀了你。”那歌女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向苗蓉萱，却被小兰挡住。小兰顾不上心疼身上最值钱的首饰，竟想用自己来挡住那歌女的动作。

再怎么样，也不能与司家交恶，不过是个长得尚算不错的女人，以后再找就是了。

“拦住她。”柳温厉声道，“不要让她伤到司少夫人。”

司定容同样上前护住苗蓉萱，眼中透着深深的怪责。

这妻妾之事，都是柳家的家事，苗蓉萱这下狠心的举动，容易让两家人心生间隙。

苗蓉萱真的不是一个生意人啊！

“相公，我的脸被她毁了。”那歌女紧紧的抓住柳温雪白的衣摆，手上的鲜血点染了阵阵梅花。

柳温垂头看向那歌女，如果说心里没有半分感情是不太可能的，但瞧着那歌女的脸，又实在是……无法直视。

“我知道。”柳温脱口而出。

他刚刚丧妻，又瞧着自己的小妾毁了容，心里烦躁得很，可无从发泄，总不能揪着苗蓉萱暴打一顿吧？那也有失他的风度。

“萱，道歉。”司定容知无法补救，只能先软化了苗蓉萱的态度，至少让柳温不会发作。

苗蓉萱冷眼瞧着那歌女，对柳温哼笑着，“的确是我出手太狠了，害得柳公子失了一名美妾，不过……可以赔给柳公子一个比她美上太多的女子，如何？”

如夫人刚刚过世，苗蓉萱说的这是什么话？

司定容死死的扯住苗蓉萱，恨不得赏她一个耳光子，但心里总是念着他们之间种种误会，又舍不得下手。

男人一旦心软，比女子更甚。

“司少夫人，不要玩笑了。”柳温努力的沉住气，用力的抽出了自己的衣摆，看着上面的点点血迹，心情复杂得很。

但没有弄错的是，柳温正渐渐讨厌起那歌女来。

“怎么会是玩笑呢？”苗蓉萱深吸口气，“如夫人也一定希望，会有位德才兼备的女子，侍奉在柳公子的身边的。”

“相公，你不能听她的胡言乱语。”那歌女焦急的向前爬着，不顾脸上的伤，“相公要为妾身报仇呀，妾身的脸被毁了，是她毁的呀。”

“你放心！”柳温耐住了好脾气，向那歌女温柔的说道，“司少夫人也说了，会有人替代你的。”

苗蓉萱得意的扬起头来，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慢慢的滑落，没入了雪地中。

司定容心疼的抚着她的脸，渐渐能体味到她的心伤。

“不要呀，相公，不要呀！”那歌女一听柳温之语，顿时像是疯了似的，想要再扯住柳温的衣袍。

柳温早已耐性全无，命下人托着那歌女下去了。

他也将下人的反应看到了眼中，他们都是他柳家的下人，日日相处，从来就没有看出，这些下人会有什么不满。

但是当苗蓉萱想要作法时，他们竟都帮着苗蓉萱，也证明这些下人对他的小妾是积怨已久，他竟然才刚刚发现。

“两个慢坐，我先去看看如儿。”柳温没有真的忘记躺在屋内，已然死去的如夫人。

向他们匆匆行了个礼后，便赶回了房间内，都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在柳温的心里，如夫人应该是最重要的，但也敌不过其他女子的浓情蜜意。

“少夫人，她只是个妾。”小兰凑到苗蓉萱的耳边，轻声的劝着，苗蓉萱勾唇冷笑着，“我当然知道她只是个妾，但如果是个听话的妾，也就算了，她太不懂事。”

“要纳，也应该纳个懂事的。”苗蓉萱似有所指，令司定容的心里很是堵得慌，哭笑不得的没有反驳关。

安然的确不算是太懂事，也经常闹得院子上下不安宁，但是她姓安呀！

好像是有些累了！一吵一闹，费了心力，她竟有些站不稳。

“我们先告辞吧！”司定容将苗蓉萱拥在怀中，感受着她的脆弱。苗蓉萱很是赞同，她亲自将如夫人“送走”，能做的，都做了。

虽然她没有杀那那歌女，只不怕吃上官司，毁了她的容，让她无法再蛊惑柳温，就足够了。

何况，会有让她生不如死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