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不要急,晚上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谈一谈。”苗蓉萱抬头瞧向小兰,“你真的决定,年后就要离开吗?”
“如果少夫人舍不得,我可以再签……”小兰的话被苗蓉萱打断,苗蓉萱叹着,“我舍得,记着,等你离了司府,就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知道吗?以安然的性子,怕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兰点着头,勾唇冷笑着,“安姨娘现在也算是孤立无援,尚不自知,真让人觉得好笑。”
“我们也都很好笑。”苗蓉萱感慨着,满腹思绪,懒懒的休息了。
至于司定容,一到院子里就听到东西被摔得极响,顿时烦躁。
“去拣些不值钱的玩意,摆到安姨娘的院子里。”司定容忽的冷笑,“让她尽情的摔着。”
“是!”小厮应着,觉得司定容从少夫人的房内走出来,好像有点小变化。
司定容走到了屋里,坐到窗下椅上,随手接过小厮递上来的账本,细细的瞧了起来。
司定止一回来,就让他的心不太顺,他从柳家酒庄离开的事儿,他不知情,他瞧向苗蓉萱的目光,让他很是憋屈。
老太爷对司定止迟迟不归的事儿很不满,司定止也没有向老太爷解释安家的事儿,莫不是,他与安家有了默契?想到这里时,他便有些烦躁。
“相公,我没有了孩子呀。”安然不解的看向司定容,她闹成这样了,司定容的手里怎么还紧紧的抓着那个破账本?而不是看着她一眼?
她不知道司定容的心有多沉,生怕会被司定止抢了风头去。
这一次送亲,他自然不愿意去,但是却给了司定止与周家接触的机会。
待到了周府,那就等于大把的时机抓在手中,他如何能甘心?
“相公,为什么你都不肯看我一眼,我不是故意要弄丢孩子的。”安然哭着扑到司定容的怀中,顺势抓向了司定容手中的账本。
她如此痛苦,不能再让一个账本抢了司定容的注意力了。
司定容猛的推开安然,倒是没有让安然摔倒在地,却一个踉跄,被安青青死死的扶着。
“相公?为什么……”安然瞪大了眼睛,她与司定容近月来的恩爱,怎么转眼又变了样子?安青青刚才有说过,司定容去了苗蓉萱那边,难道又是苗蓉萱……
“萱儿也掉过孩子,有你这么兴师动众,破财破力的吗?”司定容指着一地的碎片,“你可知,这里还有你姐姐喜欢的东西呢!”
他顿了顿,略带伤感的说道,“果儿也曾有过我的孩子。”
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怔忡,可没有想过司定容会在此时提到安果儿。
“相公。”安然上前一步,却听司定容道,“你可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苗蓉萱。”安然咬牙切齿的恨恨着,已经在心底认定了是苗蓉萱。
就像司定容那般,发生任何事情,第一个会怪责的人,就是苗蓉萱。
“果然。”司定容将账本甩到身后小厮的手中,“你也是这么想的。”
苗蓉萱的眼中一亮,莫非,司定容也认定了苗蓉萱就是凶手。
“可惜,不是。”司定容的话锋一转,“你忘记了吗?司定芳在离开的时候,对你说了什么?”
“安姨娘,我也送了你一份大礼。”司定芳那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安然的耳边响起,惊得安然面无血色。
原来是司定芳?
“她说的是,‘也送’。”司定容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就代表,她还送了另一个人。”
他所担忧的是,司定芳送的另一份礼,就在苗蓉萱那里。
苗蓉萱现在的确是学得聪明了不少,但对其他人总是会心软的,会不会着了司定芳的道。
“相公,我要怎么办?她远嫁,我要……”安然满心的都是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孩儿报仇,这也不是错。
司定容的眼中,却总是将安然与苗蓉萱之间的差别分出来。
“好了,现在是好好休养着。”司定容安慰着,“记着,要闹也要院子里,免得被人说闲话。”
安然重重的点着头,苦涩不已。
她将自己的心痛完全的表现出来,司定容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呢?
“你,去为你家姨娘备些参汤来。”司定容吩咐着安青青,“府里所有的补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务必把姨娘的身子调理好了。”
安然听到这句时,滚滚热泪又流了了来。
她本以为司定容是不在意的,现在却叮嘱着来。
她吸了吸鼻子,走到司定容的身边,缓缓的跪蹲了下去,轻轻的抱住司定容的膝盖,侧头轻轻的靠着。
司定容就是她惟一的依靠呀,他好不容易在她这里停留止步,再怎么样,她都不能再让司定容离开,她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