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在老太爷手里的生意人不计其数,跪在老太爷面前的晚辈也是数不胜数啊。
等老太爷罚完了司定芳,又处置了可能害了司定芳的安然,安抚了受伤多日的苗蓉萱后,才一派悠然之姿的踱回了自己的院子。
若是说,偌大的司家,此时最为轻松的老太爷,以及置身事外的苗蓉萱。
老太爷归来,必有重事,偏偏,碰到司定芳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一时盖了过去,估计要等到老太爷回过味了,方能说明回府的来意。
一阵风吹拂袖口,瑟瑟寒冷,当真是已经入了冬,不似从前那般温暖了。
苗蓉萱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扬起脸来,深深有吸了一口冰冽的空气,整个人刹时清醒了不少。
这一日又发生了许多事,有意为之,碰巧发生,真的是很多。
的确是捉弄了司定芳与安然,结果呢?好像司府上下齐齐的闭了嘴,不打算将此事声张出去,全然当作没有发生一样。
是她太不自量力了,以为凭着她的几分能耐,搅和司府上下不平静,就能将她们收拾干净。
人人都敢老太爷,其实,老太爷才是最聪明的人,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但每次处理事情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苗蓉萱正在园子里慢悠悠的走着,为避免与旁人碰上,特意走得很慢,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园中的景致。
尽管有四季,但园子始终都是那一座,从初识的羡艳,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品不出特别了。
面前的拐角处,突的转出一个人来,似乎与她是同向的。
苗蓉萱先是一愣,仔细瞧着,发现是司定容,便默不作声的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与司定容一前一后的走着,即不交流,也不理会。
司定容换上一件红色火狐毛斗篷,衬得面目俊逸,越发得玉树临风,怕是哪个怀春少女见了他,心思都会动上十分。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渐渐的让苗蓉萱“追”上他来,并肩而行。
苗蓉萱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来,非要与他离得远远似的,才肯罢休。
“安家的底细,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司定容忽的开口,“可是,当年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娘亲,我还没有找出线索来。”
他的双眼一敛,深深的恨意从眼底涌出,慢慢的握紧了拳头,“真的是隐藏得够深,一点儿风声都透不出来,到底是做得太隐蔽,还是身份太贵重?”
苗蓉萱听到司定容提及其生母的事儿时,心也是重重一沉,她总是记挂着司定容污蔑她爹娘一事,司定容想着为自己的生母报仇,她则是要为自己的爹娘平反,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替别人背了这个黑锅,这个“锅”还不一定是存在的。
小兰向司定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自家主子在谈心事,他们还敢跟得这么近,真的是不要命了。
苗蓉萱沉默无语,突的想到,好像哥哥的生辰就快要到了,平时他们的生辰都不会大办,但总是会过得很温馨。
家中少了她这么一个女儿,不知是过得冷清,亦或是一如既往的温馨?
“我娘身上的真相一日不扒出来,安然就要留下一日,我看着她都快要沉不住气了,你……”司定容对着苗蓉萱说了许多心事,却没有得到苗蓉萱的半点回应,诧异的侧过头时,看到的仅是一块红色的面纱。
司定容是看不清她的脸,但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冷,冷漠得心不在焉。
“你听我说话了吗?”司定容侧身一立,挡住了苗蓉萱的去路,倒是也替苗蓉萱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冷风。
苗蓉萱打了个寒颤,默默的抬起头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听到了。”
司定容突觉心底发寒,即使是隔着面纱,也像是能“看”到苗蓉萱幽黑的眼眸中,透着冰雪一般的冰冷,沁入心骨。
曾经,是他在抗拒着,摆出一副冰冷的样子,处处针对着苗蓉萱,伤害着她。
待他愿意诚心相待时,冰冷的人换成了苗蓉萱,他们之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很难走到一起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司定容紧迫的盯着苗蓉萱,仿若要将她拆骨入腹。苗蓉萱的心中一惊,怎的忘记司定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将她束之高阁,不代表是他的性子改变,她不会激怒了他吧?
苗蓉萱张了张嘴,只见司定容伸出手来,狠狠的拍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