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回来的消息,我已经准备了。”司定容的话锋一转,转到了正事上来。
他们兄弟两个人都想要对付安家,目的不同,目标却格外的一致。
苗蓉萱一句都不想听,恨不得捂上耳边,远离司、安两家的是是非非,但身为司定容的妻子时,就已经身处于漩涡之中。
“我去给你们备些点心吧。”苗蓉萱为自己寻了个借口,得以离开。
在出门的刹那,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暗暗的擦了擦并无冷汗的额头。
“司少夫人。”一名下人出现在苗蓉萱的身边,唬了苗蓉萱一跳,苗蓉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瞧着下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收起慌张之色,冷静的问着,“你怎么在这儿?如夫人吩咐过了,旁人不许靠近。”
下人比苗蓉萱更加的尴尬,他的手里端着托盘,举着点心呢。
“如、如夫人说,请司家少爷和夫人尝尝,如果觉得不错,奴才们就备上桌了。”下人被吓得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了,好像被苗蓉萱唬得不轻。
苗蓉萱也渐渐的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的确是小题大作了。
“好,容我端进去,你在这儿等等吧。”苗蓉萱从下人的手中接过盘子,又退回到屋子里去。
她这么快回来,不曾引起那对兄弟的注意,他们依然在说着更重要的……生意。
司定容是费尽心力的要阻止司定止回城,更在路上设下了好多绊子,又不住的污蔑着,怎么转眼间就相亲相爱起来?
不得不说,分明就是司定容的演技太好了。
“嫂子,我饿了。”司定芳一见苗蓉萱端着盘子进来,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在司定容思索之时,忙着说道。
苗蓉萱哭笑不得的摇着头,虽在谈及正事时,司定止一副严肃的模样,在其他事儿上完全像是个小孩子,总是撒娇。
她捏了一块糕点,就走到床边,准备送入司定止的口中。
“等等!”司定容忽的抓住苗蓉萱的手腕,小心的皱起眉头来,“现在不要吃。”
怎么?苗蓉萱诧异的盯着司定容,慢慢直起腰身来,莫非……
“哥,我饿了。”司定止瞪着无辜的眼睛,请求着司定容,“这几天一直都在喝药了。”
苗蓉萱转身将糕点就摆到了盘子上,强忍着心底泛出来的笑容,拼命的控制着想要抖动的肩膀。
“闭嘴,只要不是如夫人送来的东西,记着不要吃。”司定容警告着司定止,“我才刚刚来看望过你,你就出事了,岂不是我的责任。”
他是怕这个吗?苗蓉萱收起了笑容来,听到司定容很实际的话后,便扬起淡淡的忧伤来。
司定容的决定,就是最后的主意。
司定止被留下来继续休养,而她苗蓉萱依然会日日到酒庄来与如夫闲话家常,伴着如夫人直到生产。
司定容依然处理着生意上的事儿,并着手对付安家。
“放心,有安然在,难道还怕不知道安家那点小算盘?”司定容突的提到安然时,苗蓉萱的心也跟着重重一提,说不出滋味来。
她不由得竖耳听着,纵然再不情愿,也本能的没有露掉半个字来。
司定容依然是在利用着安然,利用她来打探所有关于安家的事来,但是生意上的事儿,安然没有办法知道得太多,却已然足够。
利用又怎么样?苗蓉萱想到司定容当时对安然的话,只觉得心底发寒。
她没有任何优势,可以让司定容利用的,不是吗?
“萱儿?”司定容一连唤了好几声,终于让苗蓉萱回过神来。
司定容侧头张望着她,眼眸内暗无光彩,一片苦痛之色弥漫,眨眼间又恢复到一汪静水,不带半点情绪。
“这边已经商量好了。”司定容说道。
苗蓉萱立即站起了身,对他们说道,“那我去瞧瞧如夫人,再容你们说几句。”
她分明就是不想与司定容一同离开,才寻了个借口。
司定容微微点头,允她先离开。
当苗蓉萱走到门前,将门推开的刹那,依稀间听到司定止的话来。
“大哥,有什么不能挑明说的,大嫂她……”
司定止后的面话,被苗蓉萱轻轻的关在了门内,她倚门立了一会儿,脑子里面纷乱不堪。
她需要静一静,不是吗?强着自己先回了神,估计如夫人备得差不多了。
正是分神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向她慢慢靠近。
是谁?苗蓉萱猛的回过身来,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肩膀,吓得她面无血色。
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酒庄内动手动脚的?
“是我。”司定容忙道,“你怕什么?”
怕什么?她哪里会怕?苗蓉萱定了定神,忙离了司定容的臂弯。
“我哪里会怕?”苗蓉萱反驳着,“是你吓我。”
真的仅仅是被吓到吗?司定容没的拆穿苗蓉萱,心里却盘算着司定止所说的话。
他没有让苗蓉萱安心,是吗?
“有件事儿,我想要说实话。”司定容瞧向她,“那一日,我与安然所说的都是假的,她很有用,需要安抚。”
原来,他最后还是知道,站在外面偷听的人是她了,对不对?
司定容没有想着要如何让她闭嘴,而是打算安抚她一番,是吗?
她的确是吃软不吃硬,但是也更懂得要小心的保护着自己。
这世道,谁都有可能会伤到她。
“我知道。”苗蓉萱抬脸看向他,心底一片刺痛,装作不以为然的笑着,“我相信你。”
相信你才见鬼,但如果不安抚他,怕是不容易摆脱。
“如果相信,为什么避而不见?”司定容反问,“我们有几日没有同……”
“相公。”苗蓉萱再一次这么唤着司定容,“相公”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竟觉得有些恼火。
“我最近很烦恼。”她理所当然的就将“责任”推到了受作斩司定止身上,“不过,已经解决了。”
司定容算是理解了苗蓉萱的意思,但总觉得哪里不够,又品不出所以为然来。
“安然助我良多,我需要她更多的消息,只能委屈你了。”司定容真的是在向苗蓉萱表明心迹,言词诚恳,却是用错了地方。
苗蓉萱安抚的对他笑着,“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没有胡思乱想。”
才怪呢!
许是她的笑容十分的真诚,倒是成功的安抚了司定容的心,他们并肩而行,和乐融融的走向了正厅中。
当他们出事时,酒庄有不少客人看向了这边,甚至有人在司定容遥遥敬酒。
司定容拱手作揖,一一回礼。
瞧着他们的样子,应该与司定容很是熟悉的人,她不由得微仰起头来,总不能真的表现得唯唯诺诺,让司定容丢了面子吧?
他们一路来了包间,果然见到候在其中的柳温与如夫人。
一进去,司定容便很诚恳的向柳氏夫妇道谢,是他们将受伤的司定止收留,免再受伤害。
苗蓉萱跟着行礼,一言不发。
各自落了座后,苗蓉萱就注意到如夫人冲着她挤了挤眼睛,对她与司定容和好可谓是乐见其成。
整个席间,他们都没有说太多话,很像是碍于两位女子的在场,不知如何深入相谈。
“司兄放心,令弟的安全就包在我身上了。”柳温向司定容举杯,目光却落到心不在焉的苗蓉萱身上,轻皱眉头。
司定容咳了一声,同举杯向柳兄道谢。
苗蓉萱抬起头来,竟也同饮,倒是令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惟有司定容的眼底,总是隐隐的含着怒光似的,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