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挽接到电话赶过来后,看见得就是这么一副场面——少年负手,天质自然,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譬如芝兰玉树,生于庭阶。
只不过这位美少年微倚佳树,此刻全无嵇叔夜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仪态,倒是把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学了个十层十。
她连忙扶着他的肩,递了湿巾过去。
江陵轻轻推开她,自己用湿巾擦了擦唇,抬起头来,面容瓷白,容颜清冷,一双清目淡然如昔,全无酒醉之态。
顾挽挽暗暗舒了口气,好在江陵酒醉来得快去得也快,吐过一通后就没事了。
然而公关看着她那副放下心来了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大大地摇了摇头。
挽挽看看完全不需要人扶,走得那叫一挺拔笔直的江陵的背影,还没能充分理解公关那一摇头背后的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很快她就能理解了——萧朗疏举的江大公子直线前进不过十来米,又扶着树一躬身,吐了。
手握簸箕的公关深深叹息一声,对着顾挽挽张开了右手,示意这已经是第五回了。
老天,为什么帅哥醉酒都和别人醉得不一样?
顾挽挽连忙追了上去。
等又吐过几次,估摸着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了个干干净净,挽挽让公关去旁边药店买点醒酒药,再在旁边买点吃的,怕江陵待会儿肚子饿,自己则扶着他慢慢地向车子走去,刚好也吹吹风,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