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节目从电视台出来还不算太晚,散场的观众和一些闻风而来的歌迷在电视台门口等着他们。
夜里风有些大,黑衣保镖在两旁开道,挽挽扶着嘉诺,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
嘉诺的手很凉,纤长的手指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握在手中好像握着某种鸟类的爪子一样。
她心里有点酸,想起中场休息时沈湄对他们说的话。
那个头发短得几乎能看见头皮、特立独行却又飒爽明艳的女子踩着十多厘米的亮银色细高跟鞋站在他们面前,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得像一个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女战士。
她一手夹着根有圈金色印记的细长女士烟,熟练地吐出了几个完美的眼圈,才开口说话,“听着,小子,我知道你不高兴听人说你看不见。”她伸手阻止了半张着嘴想要说话的挽挽,“但那些话,今天我们挑明了跟你说,比日后你一次次应付着那些人虚情假意、吞吞吐吐半遮半掩地问话要好得多。我今天这么做过后,观众会自动站在你这边制止其它人再问,今后的路还长着,长痛不如短痛。”
那个时候的蒋蕴完全不同于在台上咄咄逼人、每个问题都想把他们钉在审判台上的蒋蕴。
她长长假睫毛后的瞳仁里全是厌倦和疲惫。
话说完那两句话后,她也没在乎他们的反应,反手拍了拍嘉诺的肩,兀自回到了舞台中央。
在接下去的节目中,她依然骄傲、凌厉,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在镜头前难以察觉却又必须具备的刻意和做作。
她熠熠生辉,气场强大,仿佛天生就带着令人群瞩目的光环。
仿佛那一刹那的落寞与疲惫都只是他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