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重复这样无意义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
忙完了地里的闲事儿之后,岳秋荷抱着孩子离开了家,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她要带着思甜去公社检查下。
司婆子听了这话,听着那小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烦躁地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岳秋荷一大早地就抱着思甜起身了,因为逢集,有不少人去公社,所以会有牛车,花了五分钱,找了个位置,一大群人出发去牛车。
牛车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说着家长里短的,听的岳秋荷有些懵圈儿,多么久远的事情,多么久远的纷争。
她没多少话,正好给了别人高言阔论,显摆的机会。
到了公社之后,大家就立即地各自散开了,不少人拿着自家种出来东西,小米啊,谷子啊,最多的是鸡蛋,有专门收杂粮,专门收鸡蛋的地方。
很多店都是以物易物,也可以换成钱,反正看个人的意愿了。
鸡蛋换了钱,买点儿必须的油盐,买点儿头疼脑热的药,再留上几毛,几块地攒下来,以防万一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
岳秋荷抱着思甜先是去了公社的卫生院,今天是逢集,人可真心是不老少,岳秋荷排队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了自己。
司国庆忙的一头的汗,水也顾不上喝一口,看着自家二嫂和思甜,他才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问起了家中的情况。
岳秋荷倒也没啥好隐瞒的,家里的庄稼都收了,现在好容易地闲下来了,所以自己才带着思甜看看。
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之后,司国庆拿着剪刀剪开了思甜身上的纱布,她的背上虽然颜色不同,可并没有什么问题了。
“二嫂,可以解了纱布了,药也别用了,这是好了,不过新长出来的皮肤比较嫩,所以二嫂你要格外地小心才行。”
听着他的叮嘱,岳秋荷连忙地点头,她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走哪儿都抱着思甜,生怕她再遭罪。
婉拒了司国庆的好意,岳秋荷去了车站,她要去县城,不抓紧时间的话,今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所以需要抓紧时间。
岳秋荷花了两毛钱的车费,然后挤上了班车。她的运气不错,抢到了过道上专门准备的纸墩子,能坐着她绝对不想站着,尽管只要半个小时就到,可这种滋味儿还是难熬的很,车上人多也就算了,有些人还手里攥着鸡,拎着鸽子的,混合起来,这种种的味道混合起来,简直让人崩溃。
她生怕思甜因为这种情况就哭闹,所以一路上都哄着逗着她,总算是到站了。
司国庆的淀粉厂并不在县城,而是在郊区的地方。
不过她也没着急就去找司国庆,反倒是在县城逛了起来。
有专门的菜市场,服装批发市场,还有几个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市场,农资市场,农产品市场之类的,显然这里要比公社繁华的多了。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饭店,各种的饭馆子,琳琅满目的商品,岳秋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县城立足了。
按着记忆,她去了当初自己一家子刚搬来县城时租的房子,那个时候的司国忠已经和人承包了濒临倒闭的淀粉厂,成为了很多人都羡慕的老板。
不过因为手头上资金有些紧张,没法子自己盖房子,司婆子又觉得楼不接地气儿,想让她住楼,那就是子女不孝,想要逼死自己。
司国忠这个孝顺儿子就租了一套小院子,他们一家五口在里头住了三两年之后,司国忠手上钱财宽松了,这才花了三万多买了地,盖了两层带院子的小洋楼。
司婆子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孝顺,司国忠也是孝名儿远播,成为了县城许多人争相效仿的对象。
司婆子就成了许多老人羡慕的对象,自己呢?
当然也是别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想到了这些,岳秋荷自嘲地笑笑,回神过来之后,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里有很多要出租的房子,所以岳秋荷在主人的热情解说下,看了三五家,再想想自己不多的那点子存款,谋划了一番,如果司婆子不来县城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人完全可以只租两间房就够了,至于司国忠,他有宿舍住,所以不用和自己mǔ_zǐ三人挤的……
做到了心中有数之后,岳秋荷谢过了人家诸人,然后抱着思甜离开了这里。
坐上城里走一步停三步的唯一的一趟公交车,听着嘈杂的这些声音,向着终点站淀粉厂出发。
此刻的司国忠,刚刚忙完了大事小情,刚回到办公室,端起了茶杯子,总算是能歇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