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茵茵伏在伍逸的肩头,肩膀微微抖动,她还在哭。
伍逸抱住她,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一枚又一枚猩红的吻痕。
“我爱你。”周茵茵低声抽泣着说。
“我知道了。”他的眼睛离开了她的脖子,哀伤地看着远方,双手无力地环绕着她。
“伍逸.......”周茵茵豁出去了,“我们,重新在一起。”
伍逸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又擦干她的眼泪,“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伍逸不再看她,紧紧握着病床上妈妈的手。
“你怎么了?”周茵茵疑惑了,伍逸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伍逸目光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妈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说:“你知道吗,妈妈瘫痪了十年了。”
“......”
“我十二岁那年,爸爸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被妈妈发现了,三个大人,打架,骂架。”
周茵茵轻轻地握住了伍逸的手,他肯定需要她的温暖。伍逸没有挣脱,任由她握着。
“妈妈被那个女人推下了楼,瘫痪了。”
“我那个时候恨死爸爸了。”伍逸的眼光忽然变得凶狠。
“十五岁,妈妈终于醒了,爸爸查出了尿毒症,那个和他鬼混的女人马上就抛弃他了。而妈妈,却把自己的一个肾给他了。”
“伍逸,我不知道......”周茵茵震惊了,不知道伍正忠还有这样的前尘往事。
“这之后,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年,已经很少醒来了。”伍逸温柔地帮妈妈把头发别到耳后。
“本来我恨我爸爸,是妈妈告诉我,人不应该只有仇恨,我才渐渐放下了对爸爸的仇恨,他毕竟是我爸爸。我爸拼了命地对我好,大概也是为了弥补妈妈。”
伍逸忽然将自己的手从周茵茵的手里抽回,转过头狠狠地周茵茵说:“所以,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冰冷的,狠毒的一句话,周茵茵愣住了。
“我最恨出轨!”伍逸凶狠的眼睛像极了伍正忠,一字一顿地说。
我,最,恨,出,轨。
每个字都如同利剑,刺得周茵茵心口全是血。
“伍逸!”周茵茵伸手去握伍逸的手,伍逸却快速地将手抽走了。
“你脖子上的吻痕......”伍逸痛苦地压低了声音说,“你脖子上的吻痕,我多想给你洗干净,我多想你没有这些......”
周茵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是想击退他的一腔爱意,没想到,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伍逸,我......我可以解释......”眼泪流了出来,解释,解释有用吗?周茵茵自己都心虚。
“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上床?”伍逸的眼眶红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撕开她的衣服,狠狠地蹂躏她,他想念了她五个月,她要补偿他。她带着一脖子的吻痕来见他,她也应该补偿他。
可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伍逸凝视着她,目光一会儿狠毒,一会儿柔情。
那猩红的吻痕耀武扬威地看着他,伍逸痛苦地转过头,不敢再看下去。
“伍逸......我也是没有办法......”周茵茵终于忍不住了,哭出了声音。
她能怎么办呢?
钱不行,她只有脱掉自己的衣服。
躺在那些臭老头的身下,她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心愿有救了,伍逸,你的心愿还在呢。
“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和别人上床来解决?”伍逸说得冷冰冰,硬邦邦。
是啊,她怎么开口,就算她开口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他的心里满是阳光和单纯,在他看来,世界是金色的,是温暖的。
他哪里肯信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世界是令人作呕的丑陋肮脏。
她和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伍总,对不起,今天打扰你了。”周茵茵擦干眼泪,恢复了以往的公事公办。
这一刻的她又是精明能干的周茵茵。
伍逸诧异地看着她,她又来了,又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周茵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