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轩锁着眉走过去,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从不轻易做决定,做了决定就一定不会改。他以为,杜纯语应该知道他的性子,没想到还要来碰壁。
“我来,是把这个给你的。”杜纯语递了一份诉讼材料给他。
裴景轩看到那份诉讼,脸沉了下去:“谁给你这个权利办这件事!”
“我爱的人受了别人的伤害和诅咒,不能视而不见!裴景轩,你可以不要我,但不能拦着我为我自己喜欢的人做事!”
“……”
杜纯语的逻辑简直让人无语。
裴景轩好一会儿才缓住情绪:“这件事我是当事人,我不同意,到此为止!”
“你不同意,我会去找伯母!我想,她一定很乐意给予诅咒自己儿子的人一点点教训!只要我说不会公开审理,她一定会同意!”
裴景轩揉了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纯语抹起眼泪来:“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想留在你身边。”
“你应该知道,就算留一百年,我也不会对你动心!”
“……”
杜纯语默默地哭,没有回应。她也算女强人一个,对什么都用一副犀利形象面对,但在裴景轩面前,她做不到。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放任自己的画像放在平安堂,被人供奉,我更不懂,程江南明明在诅咒你,你却爱上了她!你告诉我,什么原因!就算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裴景轩不答,却走近她:“我只想告诉你,让你离开是因为我看重一起长大的情份,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上了楼,将杜纯语撇在门外。
杜纯语坐在地上,完全失了形象。
裴景轩回到家才去看那份诉状,和上次的一样,是要追究程江南的精神赔偿。他走到碎纸机前,再一次粉碎。
……
晚上,杜纯语竟出现在了一统天下。和裴景轩见面,两人都只是点头而已,半点没有提起前晚上的事。杜淳扬和傅明义看两个人没事,也都放了心,表面上,也算一团和气。
十几分钟后,杜纯语率先离去。
过道里,程江南走过来。经理告诉她,她被大唐盛世的客人包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都不用在大堂演奏了。她知道是裴景轩。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经理安排的,不得不照做。
在走廊里,碰到了杜纯语。
她按照对客人的礼节,朝杜纯语鞠躬四十五度。杜纯语没有走,开了口:“程江南,你和裴景轩有过什么过节吗?”
程江南觉得杜纯语来者不善,却还是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要诅咒他!”
“杜小姐搞错了吧,对不起,我要工作了。”
她不想落下个跟客人吵架的罪名,决定越过杜纯语去大唐盛世。杜纯语过来抓她,不让她走:“你还敢说没有,你在平安……”
“杜纯语!”
裴景轩的声音打断了杜纯语的话,他大步走来,将程江南的臂从她手中拯救了出来。他的脸色极为不好看,去看杜纯语:“我们谈谈!”
程江南被他推进了包厢,杜纯语跟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僻静处,裴景轩终于停下来,来看杜纯语:“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杜纯语咬唇没有吭声。
“你应该知道我不针对你的真正原因!”裴景轩又冒出一句。
这一次,杜纯语的脸开始泛白,倔强地开了口:“你还不懂我的想法吗?我对他没意思!你如果只是因为他而不针对我,我宁愿你针对我!”
“我对你一样没有那种意思!”
杜纯语再一次被中伤。
不过,今天却没有哭。
她点头:“我已经认清楚了,刚刚问程江南,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怎么说,我们还有那么十几年的情份在,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放心,我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不过我一直跟随你,已经习惯了和你一起工作,到别的地方我找不到方向!我想留下!我知道,只要他开口,你一定会留我。但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我开口,他就一定会跟你开口,结果还是留下我,何必多走这一步。”
“……”
裴景轩最终点了头:“我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留你一次,但你记住我的底线,不要碰她!”
杜纯语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她露出一副什么都看透的表情:“你放心吧,我只会过问官司的事。”说完,扭身就走了。
……
裴景轩回来,程江南看他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杜小姐走了?”她问。
他点头:“走了。”走过来,用下巴点琴键:“开始弹吧。”
“她刚刚好想有话对我说。”程江南也算得上是个细心的人。
“无非是心情不好,找你撒撒气罢了。”他答得随意,倾身下来,是要抱她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