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多人入股,但这是金矿啊!
在坐的诸位都有些家底,但金子永远不嫌多。
“玖哥儿人呢?只有文书也不行啊,没听说他去过冀地,金矿这么大的事,一定要眼见为实。”
“是啊,让玖哥儿快些安排,咱们一起去冀地看看。”
“要我说,玖哥儿既然把文书都立下,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金矿那里不会有问题,问题在当地的衙门啊。”
“五叔说的在理,咱们虽是皇商,但毕竟是外乡人,冀地还是当地衙门说了算,我看冀地还是要用,重要的不是去看金矿,而是和那里的官员坐一坐,加深感情。”
......
事实证明,在金子面前,列祖列宗也要靠边站.
金家各房长辈们终于和金玖坐到了同一张酒桌前,金老太太并没有来,如今的她只是内宅掌家,这些事关金家发展的大事,代表老宅长房的是金玖,而不是她和她的儿子们。
“玖哥儿,金矿的事就这样定了,你和那边安排一下,咱们不日便过去看看”,说话的是三老太爷,这口气比起在祠堂里要和善了许多,但话锋一转,“玖哥儿,你掌管族中大小事务也有三年多了,这三年了,长辈们都知道你很尽心,也很能干,可你为何要到刑部撤了状子?”
“玖哥儿,放下生意的事暂时不说,你一定要给咱们金家上下一个交待,金刚经是司空星偷的,这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可你却瞒着我们撤了状子,你这是放虎归山,司空星出了刑部大牢,再想抓住可就难了。”
金玖站起身,深深施了一个大礼,沉声道:“请恕晚辈事先没有和长辈们把这事说说清楚,只因此事隐秘,晚辈唯恐泄漏风声,这才贸然行事。”
“玖哥儿,何时你连族中长辈也信不过了,莫非你不信三叔公?”三老太爷冷笑。
金玖微微一笑:“既然长辈们一定要让侄孙说出来,那侄孙便明说。据这几年明察暗访,当年看守祠堂的几名护院武师中有人与贼人里应外和,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贼人和里应外和的武师都是咱们金家人雇来的,也就是说,金家有了内鬼。这金刚经之所以连铁鹰也找不到,只是因为这是金家人藏起来的,金刚经还在金家!”
“空穴来风,不可信!”
“咱们金家怎会有这等人,玖哥儿莫要胡说。”
“是啊,没有真凭实据不能乱说,司空星可是有人指证的。”
......
金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金家人的会有这样的表现他一早就都猜到了,他静静听着,任他们唾沫星子满天飞,他只是微笑不语。
直到这些人喊完叫完,他才接着道:“侄孙对此也不敢全信,因此才撤了状子,请刑部暂时放了司空星。司空星在大牢里关了六年,却没有审出关于金刚经的一点消息,那么再关下去也没用,还不如用他引出真正的幕后主谋,即使先前的猜测都是错的,偷走金刚经的就是司空星,那这金刚经也没有藏在他身上,只要我们让人跟着他,定能找到金刚经的下落,或许他还有同党。”
“这......”辈份最高的五太公说话了,他是金老太爷的亲叔叔,“玖哥儿说的倒也有理,既是那个司空星关着没用,那就让他出来,把金刚经找出来,也免得有人怀疑咱金家出了内鬼。”
“是啊,五太公说的对,咱金家子孙是不会做出卖家门的事的,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三老太爷把手里的茶盏重重一放,怒道:“玖哥儿,司空星既然已出了刑部大牢,那我问你,若是最终仍不能查出金刚经的下落,司空星又已放虎归山,那谁来负责?”
金玖淡然道:“侄孙是一宗之主,司空星也是我做主放的,这个责任当然是由我金玖一人承担。”
“好,你敢承担就好,但在坐的连同我在内,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等到进了棺材吧?你总要有个期限。”
金玖微笑地看着咄咄逼人的三老太爷,朗声道:“当日侄孙执掌门户之时,长辈已经给了五年之限,五年之内找不到金刚经,这族长之位便由能者来坐,如今已过了三年,那么就仍以两年为限,两年之内,我金玖找不到金刚经,自动将族长之位交于他人,我去做我的富贵公子,再不过问执家之事。”
“好,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明日便让人立下文书,交到衙门备案。”
金玖走出师徒酒楼时,长舒了一口气。冬日的空气凉凉的,他却感到很舒畅。
他没有回金家老宅,也没有回别馆,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别馆了,他知道林安儿不想看到他。
他一个人来到城郊的红枫林,此时已是冬日,这里依然红枫似火。
霜叶红于二月花。
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满目的赤红,六年前,他便是在这里遇到林安儿。
想想她和司空天野编出的姑娘鸟的谎话,金玖莞尔,姑娘鸟终究还是要走了,即使他给她最好的金鸟笼,可她还是要走,她终归是不属于这里。
“你来了。”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金玖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
“令尊已经离开刑部大牢,东海之滨有一座无名岛,我的人会安排他先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待到这件事过去,再接他回来。”
“你安排得很周到,传说无名岛风景秀美,如同仙境,是静养的好去处。既是如此,在下代父亲多谢。”
“不必言谢。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忧。”
和金玖在这里见面的人就是司空天野,比起一年多以前,他的个子又高了,而他身上散发的那股令人震摄的气质也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