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少寒的吼声顿时惊动了打斗中的两人。

林姗一怔，推开小护士，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苍白着小脸，连唇色都泛着白。光洁的额头上，密布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把发丝都染湿了好几缕。

小护士，则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攥着注射器的针头，如同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恶狠狠的瞪了林姗几眼，看向病床上的司凌少寒，眼泪就开始不间断的往下掉：“司凌少爷，我不奢望你帮我！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帮她？”

“你不是讨厌她的吗，不是讨厌那个女人嘛？难道你后悔了，你爱上她了？”

一步步挪到床边，小护士扯住司凌少寒的裤腿，一边说一边啜泣，语气中充满了控诉。

只有她知道，刚刚如果不是司凌少寒叫停，她手上的注射器已经刺进了林姗的肚子。

哪怕不是要害，至少也能让她发泄出被毒打的那口怨气。

她的脸肿的厉害，原本的樱桃小口也变成了香肠嘴。

说话模模糊糊的，根本听不清楚。

可最后那句‘你爱上她了’，却如同一声惊雷，带着回音，在病房中反复回荡。

林姗身子一抖，看都没敢看床上的男人一眼，便低了头。

攥着拳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别乱想，别奢望。

司凌少寒则是抿了薄唇，俊美的面孔看似平静无波。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句话，把他的大脑炸成了一团乱麻。

他爱那个小女人吗？

爱，曾经爱！

也许，现在依然爱着。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爱自己的杀母仇人。

心思百转千回，司凌少寒薄唇紧抿，身侧的拳头都在颤抖。

小护士的话如同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他心底的要害。

沉默了许久，他才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幽深的黑眸在病房中扫视一圈。

瞧见满地的血迹，又瞧瞧林姗还在滴血的指尖，殷红的薄唇就勾了起来。

他是司凌少寒，他是绝对的强者。

这世间，没有任何他办不到的事。也没有，他舍弃不了的人。

“林姗，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一步步走向门口，司凌少寒盯着林姗苍白的小脸，似笑非笑。

他的腿还打着石膏，不得不拄着拐一步步的挪。

哪怕如此，依旧没有半分狼狈。

周身上下透着贵气，勾唇一笑，满室芳华。

磁性的声音不高不低，更听不出冷热。

出口的话，却如同一颗会跳动的种子，刹那间种进了林姗的心里。

随着男人一步步走近，她的心着了魔似的，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还记得他的话吗？

记得，记得一字不差。

那是她这辈子听到的唯一一次情话，怎么会忘？

他说：谁都不能伤害她，也包括他自己。

“司凌少寒，你……”缓缓的抬头，林姗桃花眼对上男人的黑眸，染血的手忍不住的放进兜里。

那里，有男人要送给她的礼物。

她想拿着它，向他问个理由，他忽然态度大变的理由。

瞧见女人亮晶晶的眼，眼中写满希冀，司凌少寒目光一冷。

紧接着，黑眸之中就涌现出无穷无尽的嘲弄来：“看起来你记忆力果然很差！”

“我说过，我会慢慢玩死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还手，别怪我下手不留情！我有几个手下，刀子玩的比你好。对付一个脑瘤病人，应该很容易吧，你说呢？”

残忍的话一字字从薄唇中挤出，司凌少寒说完话，转了身，再不看林姗一眼。

厌恶的模样，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