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文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把她拦了下来:“少爷不知道我在照顾你!”
“我知道你一定要走,可带着伤你能走去哪里?你至少要对你自己的身体负责,把伤口处理好。到时候,你想走,我不拦!”
一只手按着门把手,约翰文沉声开口。
语气中,带着医生对待病人的严肃。还有,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关切和心疼。
听到他的话,林姗一愣,嘴角很快挂起一抹自嘲。
是啊,她竟然还以为司凌少寒会管她,会让他的医生来照顾她吗?
那个男人,巴不得她死。
抿唇沉默了片刻,林姗最终还是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她知道约翰文说的对,凭她现在的状态,别说回d省,走不走得出医院都说不准。
到了那时,她怎么办?去死吗?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不会做,虽然她没人心疼。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约翰文帮她给额头上的伤口重新换了药,包上纱布。又兑了两瓶药水,给她挂了吊针。
林姗不闪不躲,也不哭不闹,甚至眼神都始终平静。
哪怕约翰文帮她给伤口消毒,用棉签擦淤血的时候,也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和林姗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约翰文自然清楚她现在的反应一点都不正常。
纵然满心担忧,却不知如何开口。
一直到林姗手背上的吊针刺破了血管,药水把白皙的皮肤胀起好大一个包来,约翰文的火气压不住了。
“你就不懂得珍惜一下你自己?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这是怎么了?自己作践自己,你就……”
手脚麻利的帮她拔了针,约翰文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的激动。
床上,林姗抬起头望向他,只是一眼,约翰文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虽然不知道林姗和自家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就算用猜的,也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
否则……
那么坚强的女人,怎么能短短一会就失了神采,像是一朵凋零的花?
“林小姐,我……”捏紧手上的吊针,约翰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姗摇摇头,勉强挂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约翰,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帮我一次嘛!还算数吗?”
“如果算数,现在就送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一分钟都不想。”
因为,这里有伤她至深的人。
和他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她都会心疼的撕心裂肺。
约翰文拿着针的手一抖,顿了下,答了个:“好”
而后,又重新帮她把吊针扎在另一只手上:“你打完这两瓶药,天也就亮了!到时候,我送你走!”
有了约翰文这话,林姗堵得难受的心终于放下不少。
点点头,便闭了眼,积攒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约翰文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真的,决定好要离开少爷了?”
他的话让林姗立即就睁了眼,心底又开始隐隐抽痛。
舍得吗?说真话,不舍。
可有些人,哪怕已经住进心里,也要把心剖开,赶出去。
比如,司凌少寒!
“有什么难以决定的!”勾了嘴角,林姗笑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猫和鱼永远不可能相爱一样!我不走,就是死。”
明明脸上是带着笑的,林姗的声音却忧伤的有些空灵。
脑海中闪现的,是男人挥动手臂把她推开的模样。
病房的门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响动,伴随着急切的询问声:“谁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