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皇后有些心灰意懒。
奉临沉眉不语。
严一凌却不能不说:“皇上,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还没弄清楚之前,臣妾想请皇上不要定严钰的罪。他不见踪影,一定事出有因,臣妾是怕,动静闹得太大,反而让他难以现身了。”
沈音苒抿唇而笑:“昨天,就是在这里,皇贵妃你说什么来着还记得么?”
严一凌侧目看了她一眼。“臣妾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
“那好。事情放在本宫身上,你便要皇上秉公执法,一定要处置两位少将军。怎的今天轮到你兄长了,你便要皇上宽容,而不是铁腕之策直接拿人?”
“那是因为沈雄沈才真的有欺凌银铃。而我哥哥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严一凌跟她说不清,却不能不说。“前者的轻佻,就连皇上在殿上都亲眼看见了。而我哥哥,从来就不会去做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
“谁眼里,不都是最紧张自己的家人么?”沈音苒饶是一笑:“昨天本宫恳求皇上保住两位少将军的颜面,可你极力反对。现在他们因为这件事情而送命,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倘若不是你鼓动徐妃闹到御前,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甚至把银铃赏赐给沈雄,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么?皇贵妃,本宫现在不单是怀疑严钰,还怀疑你。”
深吸了一口气,皇后看了皇帝一眼,动容的说:“皇上可以不信臣妾的话,但是臣妾也不准备背着皇贵妃说这样的话。宫里的人都知道,楚月……就是皇贵妃为严钰挑选的妻子。严家与司空家根本就有意结亲。司空家与沈家的误会已深,自太后起就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皇上,臣妾听说沈雄沈才和楚月也交手了,而严钰正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才打抱不平的,这一点您有知道么?”
这些话,奉临从那些臣子的嘴里听来了。于是轻轻点头。
“沈雄和沈才年少无知,自以为立下一点功劳就沾沾自喜。得罪了楚月得罪了严钰。”沈音苒叹了口气:“可即便是得罪了,不是也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么?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难道只做错一件事,就得以命相抵?”
说到痛处,沈音苒掩面而哭。“可怜他们还没有成家,他们的爹娘会怎么样的心痛啊。”
严一凌沉默无语。
局势的确对严钰很不利。
他没有做过这件事,为什么平白无故不见人影了。
那剑鞘可以是别人栽赃。可是什么人能从他手里夺走他的剑鞘,还让他失了踪。背负一身的嫌疑?
难道这些,区区一个桦妃就能做的如鱼得水么?
严一凌很是怀疑。
“皇后保重凤体,这件事情,朕答应你,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奉临如是说。
沈音苒止住了哭泣,哽咽的问:“皇上,能不能告诉臣妾,他们……到底是怎么……”
到现在为止,皇后还没见过两个人的尸首。严一凌自己也没见过。
心想也许尸体上能找到什么痕迹也未可知。
于是她也问:“皇上,究竟两位沈将军是……”
“斩断首级而死。”奉临尽量说的平静。“切口很整齐,想必用剑之人武艺不俗。”
沈音苒嘭的一声跌坐在地,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小侯子见情况不对,连忙去扶:“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为什么凶手要这么狠心?为什么就算死,也不肯给他们一条全尸?”沈音苒几乎是要崩溃了,她颤抖着,泪落如雨。悲伤不满愤恨顷刻之间一起涌上心头。
就算是被小侯子扶起来了,她也根本就站不稳。眼前总是眩晕,只感觉地动山摇。
“小侯子,你送皇后回宫。”奉临叹了口气:“请院判过来看看。”
“是。”小侯子紧忙答应。
“皇上,臣妾不走。”沈音苒含着泪:“臣妾想为他们讨个公道。”
“你放心,事情朕会仔细追查,绝对不会叫他们走的不明不白。”奉临瞟了严一凌一眼。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皇后离开,他才问:“你就不想对朕说点什么?”
严一凌摇头:“我说了,皇上若是不信,那便是言多有失。我不说,皇上若是相信,那就是心有灵犀。”
“哼。”奉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刷你的小聪明。”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可怕。为什么人命在一些人的眼里,就只是挑起祸端的一根导火索。即便沈雄沈才再不对,就这么去了,也总是叫人惋惜。”
“是啊。”奉临点了点头:“朕还得问问徐天心。”
“为什么?”严一凌不解:“难道皇上怀疑是她下的毒手?她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