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奉临看了看天色,低眉问小侯子。
“回皇上,您该用晚膳了。”小侯子笑着道:“御厨房早就送过来了,奴才看您睡得踏实,便没敢叫醒您。”
奉临皱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鎏金香炉,想也不想就推掉在地上。“朕何曾睡得踏实,这些折子烦都烦不过来。”
“奴才该死,奴才多嘴。”小侯子知道皇帝气不顺,也不敢顶嘴,只能一个劲儿的告罪。
“行了。”奉临没好奇的说:“方才就没有人来过?”
“回皇上的话,并没有人谁来过。”小侯子心想,这皇上还是嘴硬呢,还是不愿意提及皇贵妃。
奉临起身,心里越想越不痛快。“冯靖宇呢!他不是照顾樱妃和翊儿么?朕怎么有些日子没看见翊儿了。”
“回皇上,太医院说这几日冯太医天天和的酩酊大醉,未曾出诊。更是连宫门都没出过。”小侯子先这么说,让皇帝担忧一下。果然,见着皇帝的脸色特别不对劲,他低下头。
“不过奴才听闻,下午的时候,冯太医去了伊湄宫。”
听见伊湄宫三个字,奉临如释重负。
“朕不是说了,伊湄宫的事情朕不想听。”该摆的谱子还是要摆的。
小侯子心里有些不齿。是面子重要,还是皇上和皇贵妃的情分重要。
要是真的这么不在意,何必这样折腾别人折腾自己。
“皇上,严首领告假回府了。”小侯子多嘴说了一句。
“严钰回府了?”奉临凝眉:“谁允准的。好好的他回府做什么?”
“奴才不敢说。”小侯子长了记性,不敢再提伊湄宫的事。
奉临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朕让你说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皇上这可是您让奴才说的。”小侯子忧心忡忡的垂着脑袋:“严妃娘娘亲自过来找严统领,还拿着皇贵妃宫里的令牌。说……皇贵妃病重垂危,需要几样罕见的药材。得回严府去拿。所以,严首领就告了假,这会儿应该都要回来了。”
“重病垂危?”奉临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没有人告诉朕,皇贵妃病的这么严重?”
小侯子吓得一哆嗦,忙道:“皇上,不是奴才不说,之前严妃娘娘来求见您好几回,您都不肯相见。又严旨旁人不许替皇贵妃求情,更不许提及伊湄宫的事。奴才就是有心想告诉您,也得自己先知道情形啊。可下头的奴才都遵从了您的旨,硬是没把皇贵妃重病的消息报上来……”
“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准备御辇。”奉临急了,话都没说完就往外走。
“臣妾给皇上请安。”桦蕊刚刚过来,就看见皇上这样焦急的往外走。“是出了什么事情么?皇上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奉临睨了她一眼:“你先回宫吧。”
“是。”桦蕊当然不敢多问,乖巧的退到一旁。
目送皇帝风一样的从自己眼前离开,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这半个月,她像个布偶人一样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藏了起来。外人看见她,是风光无限,一朝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晚,她只能静静的躺在皇帝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皇上入睡。
有时候,他会从身后抱住她。却固执的不许她抓过脸来。
她知道,并不是因为她相貌丑陋,会叫他厌烦。而是她没有长成皇贵妃那张脸。
皇帝根本就是把她当做一个替身,甚至可以说,是利用她在和皇贵妃较劲。
哪里有一点,是真的要宠爱她的意思?
偏偏,她还要背负着成为众矢之的的危机。
“太不公平了。”桦蕊苍白的脸庞透出了的只有霜意。“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好,为什么别人做得再好也打动不了你的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桦蕊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
皇后!
脑子里闪过皇后的那张脸,她觉得一切都是时候了。
“皇贵妃如何了?”奉临推开内室的门,进来第一句话就问。
冯靖宇正在施针,被他这么一吓,差一点就扎偏了。“我不是说过,我施针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打扰。门外的奴才是傻了还是瞎了?”
这话说的很锋利,奉临饶是一愣,便皱着眉退了出去。
严卿这时候才从偏厢走出来,看见皇帝沉默无声的行了礼。随后,便又转过身进了房。
奉临愣在了原地,他这是被他们嫌弃了?一个两个的,哪有人把他当成是皇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