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将萱彩倒立,狠狠的控水。也顾不上看水里的桦妃。
眼看着桦妃浮上水面,仰着头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说:“徐姐姐能不能拉臣妾一把,臣妾不敢乱动。”
“你真的不会游泳?”徐天心诧异的不行。
“臣妾不会。”桦妃可怜巴巴的说:“老人们常说,落水了只要把手放在胸前,别乱动,就能飘起来。臣妾就是这么做的。”
萱彩吐了一口水,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雪衣又下水将桦妃也托了上来。
“多谢徐姐姐相救。”桦妃红着眼眶:“今日的事,都是臣妾教导宫人无方,才会给徐姐姐添堵。感谢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相助。”
“赶紧回宫吧。”徐天心只丢下这句话,转身便领着雪衣往回走。
因为走得急,雪衣连木盆都落下了没有带着。“你这是怎么了?”
走出了好远,徐天心才回她:“桦妃一定有问题。落水的本能就是挣扎。可桦妃竟然能那么冷静的让自己浮起来。”
不会游泳之前,徐天心没少呛水。
被师傅丢下水里,就只会拼命的挣扎,水就不停的往嘴巴里灌。
那种滋味,是真的感觉自己快要被呛死了。
危机之时,人的本能反应就是挣扎求生。可是桦妃竟然能抑制心里的恐惧,镇定的让自己浮起来。她的心思该有多深多重?
“雪衣,咱们去伊湄宫。”徐天心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件事告诉皇贵妃。
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挡在了面前。
“乔贵嫔?”雪衣饶是一愣:“奴婢给贵嫔娘娘请安。”
不是说这一位贵嫔身子没养好么?救了皇上的大功臣,连毓秀宫都不必去请安,怎么有兴致在这里游湖?
“徐妃。”楚乔冷漠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徐天心没有动,只是停下来看着她。
“我听说,你是漠良人。”楚乔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并不是。”徐天心回以了冷漠:“这件事情似乎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是么!”楚乔点一点头:“我家在漠良,城里就没有我们司空府不认识的千金。徐妃既然是在漠良与皇上相遇,却不是漠良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曲折?”
“我已经说了,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徐天心冷傲的面庞,带着些许的烦躁。“你问不着。”
“漠良与西凉国度很近。”楚乔喃喃自语。
徐天心不预备搭理她,领着雪衣就要走。
“徐妃和出宫的那一位云嫔熟悉么?”楚乔又问。
“什么意思?”徐天心停下了脚步。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只不过,司空府的奴才尽心,发觉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偏偏我这个人又好气。喜欢打听些有意思的事情。”楚乔微微一笑:“前几日,云嫔总是有东西送进宫,还都是给栖心宫的。所以,我以为徐妃与她颇有深交呢。”
前些日子,云嫔的确是无时无刻不再烦自己。
但是徐天心已经警告了她,若是还想回到宫里,最好不要再徒惹是非。
当然,警告肯定不是口头上这么简单。
索性宫里的风波不断,皇上也没兴致去过问这些。
以为事情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竟被这个乔贵嫔翻出来。
“你还真是清闲。”徐天心冰冷的语调听起来很是桀骜:“清闲怎么不多花功夫在皇上身上,偏是盯着我一个久无恩宠的妃子做什么?”
“倘若你是西凉国的人,那我们司空家就一定要尽早的斩草除根。”楚乔故意这么说,是另有目的。
“呵呵。”徐天心饶是冷笑起来。“皇上都没有证据诬陷我,你凭什么?”
“就凭我爹是司空赟。”楚乔微微扬起下颌:“西凉人遗民又岂会是对手。”
徐天心扬了扬下巴:“这年头疯子太多了。你以为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来威胁我么?”
“不然你说呢!”楚乔笑吟吟的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么?谁都不希望给自己惹麻烦!”
“你到底想干什么,爽快点。”徐天心不是怕她,而是懒得去应付这些无聊的人。
“咬住了樱妃别放。”楚乔平静的说。“那位落水的桦妃,最好是恨透了樱妃你懂么?”
沉静的看着她片刻,徐天心心想,她虽然以养伤为名,躲在熙荣园里。但平日里没少花功夫,已经能理顺后宫许多争斗了。“沈家与司空家的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妃是聪明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当然不会做。”楚乔笑着走上近前:“我有办法能让皇上对你不再生疑,如此一来,你的恩宠便又回来了。”
“你不是怀疑我是西凉人么?”徐天心冷笑。
“怀疑啊!”楚乔饶有兴致的说:“但这并不妨碍我和你联手。”
“等你除掉了樱妃,下一步便是要除掉我吧?”徐天心毫不客气的问。“唇亡齿寒,难道你就不怕我和樱妃联手?”
“我已经说了,徐妃是聪明人。”楚乔微微一笑:“宫里那么多妃嫔,就只有你能长久的陪伴在皇贵妃身边,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我信皇贵妃是不会和你串通来谋害皇上的。所以,我能帮你洗脱嫌疑,如何?”
“那你还能帮我永绝后患么?”徐天心指的当然是云嫔。
楚乔却摇了摇头:“这就不能了。”
“哦?”徐天心奇怪的不行:“怎么个意思?”
“云嫔是皇上的人,和我们司空家无冤无仇,我怎么能随便替你动手了结她?”楚乔笑吟吟的说:“现在是桦妃怀疑你,云嫔怀疑你,皇上也怀疑你。难道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你还要由着樱妃诋毁你不成?”
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徐天心这下见识到了。“好哇,我考虑看看。”
“最好别太久。”楚乔走过来附耳道:“逼着桦嫔除掉你这样的话,我可没听樱妃少说。徐妃可要早作决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