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一回,要不是他几次犯险相救,我和皇上只怕都难以撑到现在。他算是护驾有功,说不定皇上凯旋之日,会恩准他回宫侍奉。到时候,你就可以……”
“小姐别说了。”素惜眼底的火花,才点亮有瞬间熄灭了。
“怎么?”严一凌看她失落的样子,不免奇怪。
“他救过您和皇上又怎么样,事实上,他的确是替皇后办事,还几次三番的害您。要不是您福气好,只怕早就被他害死了。还哪有机会等着他将功赎罪。”
素惜一脸的正气:“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小姐不是常说,一次不忠百不容么!”
“我还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呢!”严一凌摇着头:“怎么你就不能记住点好的?”
“小姐,我是……是不会分他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又是假的。”素惜低着头:“要是没有那些事,也许……是会有个美满的结果。可我忘不了他的欺骗和无耻的加害!”
严一凌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却和亲人没两样。如果他真的不好,我怎么会逼着你和他在一起。只是素惜,你要用心去感受这个人,他如何对待你,是好是坏你一定能感觉得到。而不是因为他对我做过什么,你便要违背自己的心去较真儿。”
“我……”素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了,至于要怎么决定,你慢慢想。并且总得要你们见了面才知道心之所向。”严一凌不再劝她什么,倒是问:“云嫔这段日子是深居简出,还是和其他妃嫔一样****流连于毓秀宫。”
素惜想了想,道:“起初是常去毓秀宫的,尤其是皇上册封了苏嫔。但后来就不怎么去了。大约去也是白去。”
印象里,严一凌都不晓得有这么个人。“她怎么就这么奇怪,好好的藏在自己宫里,多年都不见皇上一面。可皇上前脚出宫,她后脚就跟你们为难。现在皇上快要回来了,又看不见她的人影?”
“皇后娘娘说,云嫔是孔太后为皇上挑选的人。”素惜事后仔细打探过。
“哦,大约是孔太后相中了云嫔,但皇上并不怎么喜欢吧。”严一凌心想,要是皇帝惦记云嫔,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怎么搭理。并且皇后也从未在人前提及过云嫔。
严碧伺候皇帝都有九年十年的样子了。
可严一凌的脑子里就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半点痕迹。
“小姐就别为奴婢费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素惜轻轻的蹲下,替她捶腿。
力度正好合适,严一凌觉得很舒服,但还是握住了她的手。“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你好歹也是皇贵妃宫里的近婢,又和我情同姐妹。就算我不知道云嫔种种,难道云嫔连我是谁也不知道么?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刁难你们。”
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皇后。
严一凌忽然觉得,素惜之所以能逃过这一劫,一定是皇后知道了程俊在皇上身边。
“小姐,您怎么了?”素惜看她忽然坐正了身子,身体又僵又硬,不免奇怪。
“明天,去皇后宫里请过安,我带你去云嫔宫里小坐片刻。”严一凌平静的说。
“小姐,这又是何苦。”素惜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这不是好好的么?”
“素惜,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从来不主动与人为难。哪怕是良妃那种,屡次生事的,只要没有做出大奸大恶的坏事,我都能当她是苍蝇飞,视而不见。可是……我也从来不纵容想要我死的人。对她们心存善念,不是等于逼着咱们自己去死。”
严一凌定了定心,如实的对素惜说出了心中的怀疑:“我猜,皇后之所以愿意用那幅画换你的命,并不是她要息事宁人,平息后宫的风波。而是她一定还有什么罪证在程俊手里。程俊现在是皇上的人,她怎么能不提防,不用你作为交换的筹码!”
这么一说,素惜似乎也明白了。
“既然是皇后的事,又何必牵连云嫔。奴婢倒觉得,云嫔是掀不起风浪的。”
“未必。”严一凌还摸不清云嫔是不是靠拢了沈家。但有一点她很想弄清楚!
“云嫔也不过是个嫔位,她竟然大言不惭的要取你的命。并且皇后信了,知道她有这份本事。所以我就更好奇了,她凭什么要你的命!”
严一凌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门外汪泉急促的敲门。
“皇贵妃娘娘,您睡了么?”
“没有,进来说话。”
汪泉推开门,快步走进来,道:“皇贵妃娘娘,熙荣园走水了。”
“什么?”严一凌愣了愣:“乔贵嫔不是刚搬进去?这么快就出事了?”
苏怜儿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耐心,这楚乔才入宫,两个人开始互掐了!
“小姐别理她们。”素惜皱着眉:“我看那司空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善类。”
“是不善,但过场总是要走一走的。”严一凌揉了揉眼睛:“到底皇上还用着老将军的家仆,宫里总得照顾好这位贵千金。汪泉,知会皇后和万贵妃一声。本宫也去瞧瞧。”
“皇后娘娘得了信儿已经过去了,就是毓秀宫的奴才来送得信。”汪泉恭敬的说:“奴才已经备好玉辇了。”
“嗯!”严一凌提了口气:“这才是宫里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