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凌瞪圆了眼睛:“皇后娘娘你这是干什么?”
连她都感觉到了痛,可徐天心丝毫没有反应。
沈音苒掐着好半天,都没有松手。
“皇后娘娘,你快放开。”严一凌只觉得肉疼。
“皇贵妃别误会,本宫只是想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有效。可千万被有人故意做出假象来迷惑人。”沈音苒平心静气的说。
但是这话激怒了严一凌。
“皇后这么说话,臣妾还真是不理解了。”严一凌眼眸一紧,只是轻轻瞥了皇帝一眼。“好好的,徐妃当好她的妃主就不好么?用的着没事找事,安排人入宫行刺,再安排人揭露她是什么公主,叫别人都起了疑心,再弄一瓶假药来证明清白?不觉得画蛇添足很多余?”
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严一凌又问:“她有什么必要惹起别人的怀疑,然后再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原本谁都没有把事情联想到她身上好不好?就因为漠良曾经是西凉国的国土,就因为她出现在皇上御驾亲征的沙场上,那她就是亡国公主了?这么生拉硬拽的就不觉得牵强?”
“事事查明,不是很好么?”沈音苒赶紧插进去这么一句话。“现在证明了徐妃的清白,不也是很好的一件事么?本宫不懂,为何牵扯到这件事,皇贵妃你从头到尾都显得那么激动?”
“这也正是臣妾不理解的地方了。”严一凌朝皇帝欠了身,问:“皇上,后宫均为伺候皇上的姐妹,本来是不应该分彼此的。臣妾和徐妃投缘,难道帮她说几句话有错么?”
奉临微微蹙眉:“皇后也只是疑心此事节外生枝,并无指责你有错的意思。”
“那皇上还真是仁慈。”严一凌微微笑了起来。“只怕皇后娘娘却不这么想。”
皇帝的话,的确让沈音苒有几分尴尬。“本宫,却是没有指责你的有过错的意思。”
“那是。”严一凌笑着点头,心想跟我玩文字游戏,你太嫩了。
“皇后是没有指责臣妾有错的意思。但并不代表你就没认为臣妾有错。你可以很认为我错了,但就是不指责,如此,臣妾也没有办法不满不是么!”
严一凌轻盈盈的转过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从昨天在臣妾宫里搜出那瓶药,皇后娘娘您就给臣妾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是臣妾当着皇贵妃好好的,我通什么敌,卖什么国?把自己的东西,好好的割分给别人,然后干着急,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憨子。虽说臣妾膝下有皇子,可是皇上待臣妾好,臣妾绝不会因为生了皇子就去谋夺地位。”
这番话说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显现了。严一凌口沫横飞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泼妇骂街的凶狠。
“皇后别怪臣妾说话直接,皇上正当好年华,即便您没有嫡子,也不代表樱妃就不能生下皇子。加上本朝有立嫡长子的说法,您就觉得臣妾为了奉举的将来,必然要和外人联手,趁机夺权,以确保臣妾儿子的好前程。可是您有这样的心思臣妾就要有么?那若是您有了嫡子,那臣妾的奉举是不是就碍眼了?”
严一凌逼近皇后一步,话说的很直接:“奉举是皇上和臣妾的心头肉,没有什么比他能平安更重要。倘若皇后喜欢太子之位,生十个八个的儿子去继承都行。臣妾没有异议,但是不要拿你那套理论强加在臣妾身上,说什么内外勾结,通敌卖国的话。我朝强大繁盛,尤其是西凉国遗民能够谋夺的?臣妾还不至于这样糊涂。”
她这么一耍横,到是扭转了局面。
皇上的重点,再不是放在徐天心是不是颜瑜公主之上了。而是,极为想要弄清楚,皇后的本意是不是就是为了陷害皇贵妃。
“怎么本宫的一番好意,在皇贵妃眼里看来就这么不可理喻?”沈音苒声音发颤:“本宫几时冤枉你通敌卖国了?本宫只是不希望你走错一步,断了和皇上的情分。难道关心和提点在你眼里看来,就是污蔑和冤枉么?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本宫为敌,又怎么可以部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本宫?”
沈音苒委屈的落下泪来:“若不是你一心一意的与本宫为敌,何以本宫做的事情在你看来如此不堪?皇贵妃,当初你被打入冷宫,乃是因为许多事情都指向你,皇上查有实证,而并非是本宫极力促使,你要怨恨,也不该把矛头对准本宫,而是去找那些诬陷你的人!”
被打入冷宫,是严一凌和皇帝的心结。
皇后用在这里,合情合理的为自己洗白。
好像是严一凌很霸道很不懂事,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愿意释怀。而这也是皇帝心里的痛处。
皇后是相当明白。
严一凌微微一笑,垂首道:“臣妾已经从冷宫里出来了。不管当初是被冤枉被诬陷,也都已经过去了。皇上恢复了臣妾的位分,甚至晋位,又赏赐了伊湄宫给臣妾独居。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现在,皇后娘娘又拿出来说,想必是知道,除此之外,臣妾与皇上再没有别的心结了,对么。”
“你是指责本宫挑拨离间?”沈音苒哽咽的问。
那副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像是严一凌怎么欺负她了一样。
“心存佛祖,看人皆是佛。”严一凌凝眸,语调一凉:“心存污秽,看人皆是污秽。臣妾还没达到看人都是佛的境界,却也不敢胡乱的埋汰人。所以皇后娘娘,您怎么看臣妾,只能是怎么表达你的内心。好或不好,怨或不怨,都取决于您自己。”
严一凌扬声唤了汪泉:“去请冯靖宇来看徐妃,别耽搁了。”
言罢,她朝着帝后欠身,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要问徐妃么?若是没有,臣妾扶她回房了。”
奉临皱着眉,道:“皇后始终是皇后。”
这话不是他责备她,而是觉得该给皇后一个台阶下。
严一凌也不生气,皇上毕竟是皇上。“是了,臣妾一直敬服皇后,以斗嘴为手段,达到向皇后学习本事的目的。心中对皇后乃是万分的敬佩。皇上大可以放心。”
话止于此,她扶着徐妃转身往内寝去。留下帝后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她的腿一直发软,多怕撑不过去这一关。
徐天心啊徐天心,幸亏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