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好。”奉临瞥了一眼冯靖宇:“那就辛苦冯太医。”
“是。”冯靖宇今天是出奇的配合。皇上说什么,他竟然都答应。
想来她今天也没有心情陪伴自己,奉临幽幽叹了气:“左太傅遭横祸,朕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先回苍穹殿了。”
“是。”严一凌温顺的点头。皇上既然没有责问她关于左子如死的事情,那么她也要及时通知徐天心助手。
“这天说变就变,这几天又冷了不少。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一动不如一静,少走动,好好歇着才是。”严一凌握着徐天心的手,叮咛道:“出入捧个手炉,暖和一些。不要冻……的冷冰冰的,受了寒。”
一定不如一静,不要(冻)动手。徐天心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头:“还是严贵妃最关心臣妾。”
奉临听了这一句,转过脸看她:“你是控诉朕不关心你了?”
“臣妾就是这个意思。”徐天心表情平淡:“这两天,皇上不是在苍穹殿就是来伊湄宫。臣妾可听说您连樱妃宫和毓秀宫都去过了,就是没来过栖心宫。栖心宫,宫名倒是起的好听,可是皇上的心,八成早就飞走了!何以栖息?”
满宫里,只怕唯有她敢当面这样说皇帝。
严一凌温和的笑了笑:“皇上不如先送徐妃回宫,再去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吧。否则臣妾的耳朵,好一阵子又不能安静了。”
“是啊。”奉临温和的点了点头:“朕也怕徐妃这张利嘴,正是吃不消也得罪不起呢。”
“皇上、贵妃同声同气的,臣妾还吃罪不起呢。”徐天心整了整斗篷,兀自迈出殿去。
奉临与严一凌互睨一眼,相应成笑。
人一走,素惜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了。
严一凌满脸的笑意瞬间泯灭,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扶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素惜摇了摇头:“奴婢连哭的力气也用完了。”
“唉!”严一凌叹了一声,轻轻将手搭在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素惜,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慢慢消化,旁人无论做什么,都帮不了你。”
“小姐,方才问他什么?”素惜有点好奇。
“我问奉仪的死,,和他有没有牵扯。”严一凌跪坐在地上,轻轻将素惜拥在怀里。“他说不是他。”
“骗子。”素惜皱着眉,伏在小姐温暖的怀中,潸然泪下。“一定是他,从他在冷宫里出现,就是为了欺骗我们。小姐,你杀了他!”
章嬷嬷端了一杯热水,递给素惜:“姑娘喝口水吧,你呀,还这么年轻,往后经历丰富了,这种事情也就看淡了。”
“是啊,什么杀不杀的。”严一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方才咱们都瞧出程俊抱着必死之心,要了断自己。那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你。你攥着拳头那么紧,指甲都嵌进肉里。要是皇上没有加以阻拦,你会不会扑出来阻止他?”
“奴婢的戏真的不好,瞒不了小姐。”素惜只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程俊那么费心的接近自己,百般讨好,她就傻兮兮的信了。就不懂得看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是我自己傻。”她哽咽的说:“别人给个甜枣,我就当他是对我好,其实……”
从怀里掏出那个香囊,素惜发了疯似的扯:“骗子,骗子,我不要,骗子……”
“姑娘,你又何必撕扯自己的心呢?”章嬷嬷有心劝阻。
严一凌却摇头。发泄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哪怕只是短暂的平静。
只不过,她有句话想告诉素惜:“程俊未必全是在骗你。他受了伤,可以在宫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发现。也可以去找皇后的人求救。可是他却撑着来到下院,倒在你房门外。可见当时,他一心一意只是想见到你。”
“那不可怕么?”素惜哭的可怜。“他心里在意我,却还要暗中捅刀子。叫我不知不觉的死在他手心里。”
“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严一凌宽慰着素惜:“这么着,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咱们主仆三个关起门来,吃一顿好的。我亲自下厨!”
“那敢情好哇。”章嬷嬷故意逗素惜高兴:“上回娘娘下厨,素惜姑娘可是吃着肉了。这回奴婢也得尝尝鲜。”
“行,包在我身上。”严一凌卷起袖子:“这就走吧,咱们说干就干。”
奉临从栖心宫返回来,径直去了书房。
彼时,小侯子已经把程俊带了过去,正候着皇驾。
程俊很是意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要审他。且还是在这御书房里。
奉临对小侯子摆一摆手,示意他出去。未坐稳就问:“左子如是谁杀的?”
“奴才不知道。”程俊说了谎。其实他知道那个蒙着脸的女子就是遥光。
“你不是和她交过手么?你会不知道!”奉临脸色不太好。“长久以来,你替皇后做的事情朕都心中有数。即便现在放你出去,你也活不久。倒不如坦白些好。”
皇上这么说,倒是让程俊很意外。难不成皇上早就盯着皇后了?可是不管怎么都好,他已经欺骗过素惜一回,不愿意再做出卖主子的事情。“奴才还是那句话,求皇上你赐我了断。”
“那却难了。”奉临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