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这是骂我了?”良妃脸色一僵。
“难道你听不出我是在夸你么?”严一凌面含春风。
“光是嘴巴厉害有用么?”良妃嗤鼻:“怪不得只会得罪皇上呢。”
严一凌笑看着她,平静的说:“我得罪了皇上,活该被冷落。可是良妃,你似乎从来没的罪过皇上吧?怎么,皇上也长久没去过你宫里呢?”
憋了半天的杨絮总算是捞着个插嘴的机会。“嗨,严贵妃这话呀,问的多余。良妃倒是想得罪皇上,可也总得能见得着面儿吧?人都瞧不见,上哪儿得罪去?”
转头又讨好似得宽慰良妃:“姐姐呀姐姐,还是你有福气。不见面多好,一辈子都不用担心会得罪了皇上浑然不知。”
“你……小小的嫔位也敢出言侮辱我?”良妃怒目以对:“我见不着皇上,你就能见着了?”
“你也不过是妃主而已,严贵妃可是贵妃呢!”杨絮白她一眼。“还真是抱歉了姐姐,昨日午后,臣妾才去苍穹殿陪皇上对弈。早知道姐姐你这般思念皇上,传乐婢弹琴的时候,我该叫人给姐姐送个信儿。”
揉了揉眼睛,杨絮道:“姐姐的古琴弹的可比乐婢好多了,想来皇上一定喜欢。”
良妃脸色阴沉的发青,眉心皱成个死结。“别光图嘴上痛快,过落魄日子。冷宫里怎么就没把你饿死。”
“皇后娘娘驾到。”遥光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口舌混战。
妃嫔们各自收回了神思,齐齐起身恭迎凤驾。
严一凌来得晚,自然是坐在万芊芊下首。请安时她却偏偏往前一步,越过她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妃嫔们莺声燕语,汇集在这殿上,别有一番韵味儿。
沈音苒故意出来的迟一些,就是为了她们能把话说痛快。“都平身吧。”
还没等万芊芊回过神来,严一凌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
不光良妃愣住了,就连严卿和杨絮也愣住了。
按说她才得罪了皇上,是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时候再生事端。怎么好又去得罪万贵妃?
两人相视一眼,谁都猜不出她的心意。
“万贵妃怎么不坐?”沈音苒见她怔怔立着,不免奇怪。“即便有什么话,坐着说也无妨。”
“多谢皇后娘娘。”万芊芊缓和了脸色,从容的坐在了严贵妃的位置。“臣妾不过是觉得皇后娘娘气色好多了,想必娘娘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沈音苒点头:“是呢,严贵妃推荐的冯太医,医术超群。三两日的功夫,本宫就无碍了。”
“哦。”万芊芊点头:“严姐姐慧眼识人,往后咱们姐妹就有福气了。”
听见耳旁有人笑,万芊芊极不自然的转过头。身边的人竟然是徐贵嫔!
方才坐在这里的,分明是和良妃口舌的杨嫔。怎么一眨眼,成了她?
两个最叫她不痛快的人,偏偏将她夹在中间。万芊芊心里恼火,却平心静气的问:“徐贵嫔笑什么?”
“哦!没什么。”徐天心不痛不痒的说。“万贵妃说咱们姐妹都有福了,我就在想,冯太医是不是也擅长孕术。”
“运术。”万芊芊以为她说的是这两个字。“怎么?你的蛇伤了皇后娘娘,心中有愧,要求安心?还是怕自己也被毒蛇所噬,要提前算算运道?”
“什么跟什么啊?”徐天心扬眉,冷冶笑道:“臣妾说的是孕术。”
她挺了挺腰背,扶着肚子说:“万贵妃娘娘最想要的。”
纵然是一贯人前没有冷过脸的万芊芊,这回也憋不住了。怒火从心底窜上来,她哪里还顾及维护自己柔媚的仪态。“你竟敢指桑骂槐,羞辱本宫,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有孕就了不起,纵然你怀着龙裔,也不过是贵嫔位分,还当这后宫没有人能治得了你?”
沈音苒轻咳了一声。“万贵妃别动气。徐贵嫔并非羞辱之意。”
徐天心叹了口气:“是了,还是皇后娘娘明白事理。冯太医医术超群,若是能开些有助怀孕或者保胎安胎的好方子,后宫也能多为皇上添几个小皇子。”
言罢,她阴冷的笑看着万贵妃,桀骜道:“臣妾哪一句话指桑骂槐了?想来,应当是有目共睹才对。”
“什么有目共睹!”万芊芊还没平息怒火,脸色阴沉。
“娘娘您啊,是自揭其短。在场诸位,有目共睹呗。”徐天心揉着肚子,笑的冷而优雅。“人总是自己缺什么就爱笑话别人没有什么。不然,严贵妃开罪皇上,轮得着你们一个个数落编排?还是你们觉得,你们自己身上就没有让人扯在手心的小辫子?”
话说完,徐天心站起来,轻微的欠身。“皇后娘娘,臣妾话说的累,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