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窗而立,柔软的发丝随风轻曳,满室的茉莉花香。一双螳臂从身后圈住了沈音苒,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浅浅的笑。
“皇上驾到,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看你临风而立,悠然自得,真舍不得打扰。”奉临皱了眉:“头发还是湿的,当心着凉。”
转过来与他面对着面,沈音苒卸下了皇后该有的端庄。“生病了有什么不好,表哥就能多来毓秀宫几趟。”
“你呀!”奉临的手慢慢的从腰向上,抚摸至肩。眉头倏地蹙紧,脸色黯淡。
“那件事情都过去很久了,表哥还在想?”
“怎么能忘……”奉临眉头深锁:“要不是你,朕就没命了。”
垂下眼眸,沈音苒试探的问:“所以表哥现在对音苒这么好,就是为了抵偿心里的亏欠?”
“胡说。”奉临拧眉:“朕如何待你,难道你不知?”
她良久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奉临幽然一笑。
“音苒明白。”
隔着屏风,遥光侧耳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很是奇怪。
什么还是不是时候?
抵偿什么亏欠?难道皇后救过皇上的命?
反正她总觉得帝后之间的情分,就和皇后的脾气一样,好的不可思议。
“很晚了,表哥早点歇着吧。”沈音苒温和的说。
“朕想听你抚琴一曲。”奉临的手摩挲在她的发间,贪婪笑道:“枕着妙音入眠,梦里也是甜的。”
“好。”沈音苒独自走到琴前。指尖拨弄三两下,妙音缠绵。
奉临依着软垫,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身上的轻纱滑落细腻的肌肤,沈音苒抚摸着肩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笑弯了唇。
“遥光,你下去吧。”
“是。”遥光掩上门,匆匆召唤守夜的侍婢:“仔细伺候着,别睡懵了惹皇上不高兴。”
“是。”小丫头们不敢疏忽:“姑姑放心回去歇着就是。”
良夜无眠,徐贵嫔领着雪婵在御花园里搜集各种花瓣,没想到正遇上了遥光。
“给贵嫔娘娘请安。”遥光欠了欠身。
“是你啊。”徐贵嫔只顾着搜寻漂亮的花瓣,漫不经心的问:“你不在皇后身边伺候,怎么跑这儿来了。”
遥光微有些得意:“皇上喜静,身旁伺候的奴婢不必多。”
这是告诉她皇上今晚在毓秀宫陪皇后呢!徐贵嫔转眸看着她:“是了。姑娘说的不错。”
“贵嫔要是没什么吩咐,那奴婢告退了。”遥光一转身,衣袖扫落了徐贵嫔掌中几片花瓣。
“别动。”徐贵嫔冷喝一声。“当心脚下。”
“什么!”遥光一惊,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有蛇?”
秋日里蛇总要闹腾一阵子。皇宫这么大,怎么也会有这些东西。
“什么蛇?”徐贵嫔嫌恶的瞪她一眼:“你踩烂了本宫精心摘选的花瓣!”
低头看了一眼,遥光气得咬牙:“娘娘真是有雅兴,黑着天的摘什么花瓣。奴婢可没有兴致奉陪。告退了。”
雪衣连忙道:“遥光姐姐慢走。”
徐贵嫔睨她一眼:“是她有错在先,你怎么还跟她客气?”
“总是皇后身边的人。娘娘何必得罪。”雪衣眼尖,捻了另一片花瓣放在徐贵嫔掌心。
“我哪里会得罪人,我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东西被糟蹋了而已。”看了看天色,徐贵嫔也乏了:“行了,回宫吧。”
行经此处,万芊芊正好看见这一幕。
“缤桃,本宫听说严贵妃曾经去探望过徐贵嫔是么?”
“是有此事。”缤桃点头道:“那一日严贵妃先去了桦嫔宫,随后去瞧了徐贵嫔。听说是为了安抚两位嫔主在伊湄宫受了惊。”
“哦!”万芊芊眸子一转:“严贵妃撒了一张大网。一下子就网住了三位嫔主。”
“娘娘是说,严贵妃有意拉拢徐贵嫔、桦嫔和杨嫔?”缤桃仔细一想,就是这么个事儿。
“良妃娘娘一向胆小,要不是早年生过小公主,也不会就这么成了妃主。但到底不是皇上喜欢的,也硬气不起来。”一时忘形,缤桃自言自语的呜哝着。
万芊芊心里却不痛快了。
良妃好歹还有过一个女儿,怎么她入宫也七年了,肚子就没有过动静。
“别操心人家的事了。”万芊芊横眉嗔道。“徐贵嫔若是得罪了皇后,严贵妃一定不会再拉拢她。若是已经勾上了,也正好让她触触皇后的霉头。”
缤桃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贵妃:“娘娘是说……”
“榆木脑袋。”万芊芊冷着脸:“方才不是有人得罪了徐贵嫔么?这还不懂?你那双眼就晓得盯在别人肚子上,没个正经。”
“娘娘息怒。”缤桃赶紧垂下头去:“奴婢多嘴。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