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小子之中,唯有最大也最是调皮的竹少楠,丝毫不拿他娘的嘱咐当回事儿,带着他心爱的玩具来到她的身边,热情的邀请她一起玩。
——唯有他,从头到尾都未曾拿她当病人对待,更不曾用异样的眼神注视过她,好似她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
那天,是她玩的最开心的一天。
只是她清楚,像她这样身有隐疾的女子,哪怕出身再高,也没有谁会愿意娶的,毕竟娶回家以后,还要照顾她,甚至连能不能传宗接代都是个未知数。
而她所喜欢的那个愿意和她挤挤挨挨一起玩陀螺的少年,更是不曾再肖想过。
所以后来,当她的母后询问她是否愿意和小姨母的大儿子结亲时,她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答应了……然后发现,那个唯一待她如平常人的少年,也早已变了。
不止模样,连同心态,都已不复当初。
是啊,她终究是个病人,又怎能和别的女孩儿比呢?
她不得不被困在这里,连同婚嫁,都要罔顾常理,让男方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来陪她。
而且更为糟糕的是,这一切,都是人家不愿意的。
却原来,他是不愿意的……
叶初雪起初还以为母后之所以会那样问她,是竹少楠前去求的亲,为此而偷偷的开心了好一阵子。
如今,美梦已醒,有些事,她也该彻底看清了。
孩童时的无心之举,又怎能当真呢?
用过午膳后,竹少楠照例去床上小憩,叶初雪则坐在桌前,凝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动人的笑靥渐渐落幕,徒留一片苦涩。
她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开始研磨书写。
等竹少楠再次醒来时,帐篷内一个人也无,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下地去找茶喝。
却在找茶的同时,发现了摊在桌上的一张纸。
他一边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边漫不经心的瞄着那张纸,原以为又是他那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爱妻的杰作,谁知开头的三个大字就惊得他险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就见上面白纸黑字的写了‘和离书’三个大字!
竹少楠放下茶碗,连忙将那张纸拿起仔细查看,发觉非但不是自己眼花,而且下面已经有了叶初雪的签字后,内心一阵困惑与惊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正拿着和离书不知所措间,外头突然气喘吁吁的闯进一个人来,见到他,抹了把额上的热汗,笑着走过来道:
“主子,想不到您动作这么快,这才一个中午的功夫,就说服公主殿下放您走啦?”
“什么?她说……要放我走?”竹少楠指着自己的鼻子,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刚才奴才就是去收拾行李去了,是公主殿下亲自下的令呢,还去求了苍王陛下让他不要为难我们,尽快放我们走,现在行李奴才都已经收拾好啦!主子想走的话,咱们随时都可以启程出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