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还是留下照顾他吧。”
“您客气了。我送您到门口。”何婉盈不依不饶地跟上。
欧阳如海看出这女人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按捺着内心的好奇先开门走了出去,果不其然,病房门刚一关上,何婉盈就没话找话道:“那个,关于顾小姐的事情,您听说了么?”
原来是要和自己说这件事——欧阳如海打从心底松了口气。坦白说他并不喜欢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这女人处处透着jīng明,恨不得全身长满心眼。
“嗯,刚有听庭东说,我觉得挺惋惜的。”
“我也觉得是,庭东对她的感情我怕是永远也无法替代。”何婉盈苦笑。
“何小姐不用这么悲观,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欧阳如海似笑非笑道,“何况有的男人天生就是一根筋,得不到他的心,你至少得到他的人了。”
何婉盈立刻面色大窘,颇有些嗔怪:“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至少他的人在你面前。”欧阳如海耸了耸肩,“我说这话,可没什么错吧?”
欧阳如海油腔滑调,是个典型的纨绔二世祖,何婉盈同他说话恨不得留十个心眼出来,这男人满嘴胡言乱语,根本让人听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试探道:“其实,关于顾小姐的死,你不觉得有点蹊跷么?”
“逝者为尊,我们就不要再做这些猜测了,当心庭东听到了跟你没完。”欧阳如海也不想她提秋秋的事情。
“不,我的意思是——会不会顾小姐没有死,而是霍庭东认错了人?”
坦白说欧阳如海心里一直都在想这种小概率事件的可能性,他当然也希望秋秋没死,然而霍庭东那么笃定,他也不好再质疑些什么。
此时此刻听到何婉盈这么说,他反倒好奇这个女人有什么想法,只不过表面上还不能装出太有兴趣的样子,否则这个女人疑心病来了,没准更有得折腾。
何婉盈见他驻足不前,于是定了定神说:“那具尸体我看到了,已经烧焦高度炭化,其实想认出来是谁真的很难,我原本想等遗体带回国后再托人做一下dna鉴定,可爷爷不允许,直接就就找人把遗体处理了,我也觉得有点残酷,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我觉得那具遗体不是秋秋的,庭东可能是因为太紧张,所以认错人了。”
欧阳如海心里想的同何婉盈如出一辙,这女人果然心细如发,疑心病重,听她这话的意思,她应该是怀疑自己和顾秋秋关系不错,想旁敲侧击打听出点什么来,等着自己确认,好彻底放心。
可他这人偏偏就有恶趣味,当然不能让何婉盈心里舒坦,于是他故作恍然大悟,惊讶道:“嗯?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这么说来那具尸体的确很有可能不是顾秋秋。”
果不其然,何婉盈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就黑了。
“不过也不能确定了。”欧阳如海遗憾地叹了口气,“总之在霍庭东心里她已经不在了,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照顾他比较重要,其他事情最好都不要再想了,没什么意义。”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庭东好像还是走不出她的yīn影。我还真是有些羡慕那个女人呢。”何婉盈凉凉地笑。
可别指望我能给你什么安慰——欧阳如海在心里想,我这人可只擅长泼冷水。
于是他理解般地一笑,雪上加霜道:“庭东这人固执得很,估计你有得熬。我赶时间,先走了。”
何婉盈听到这句话,脸色更黑了,心里早就把欧阳如海家列祖列宗都问候了个遍。
当天下午,欧阳如海就乘坐飞往英国的航班,怀揣着“秋秋还活着”这个美好的夙愿,等着在英国街头同她偶遇。
顾秋秋在白金汉宫里住得又拘束又奢靡,不知不觉间好几天过去了。霍华德因为那起绑架事件一回来就接受各国媒体采访和访问,于是整个人忙得像陀螺,根本无暇顾及顾秋秋。
她原本想说带着安吉拉在伦敦街头四处闲逛,可无奈那小丫头一直把她当成敌人,她只喜欢跟着霍华德四处转,根本就看都不看顾秋秋一眼。
没办法,这天下午顾秋秋只好一个人跑出来兜风,在伦敦街头拿着英国皇室给予的奖金一番疯狂购物,还鬼使神差为霍庭东选了两套西装两条领带,心想等回国之后用这个当借口送给霍庭东,他应该不会介意见自己一面的吧?
逛街果真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顾秋秋又渴又累,来到街角一家咖啡厅,排队等着买咖啡。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顾秋秋朝着收银员礼貌笑笑。
一旁正往钱包里塞钱的男人手顿了顿——他刚才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声音了?这女人的语气好耳熟!
欧阳如海侧目,正好同顾秋秋来了个四目交汇,两人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彼此,欧阳如海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见了鬼,他惊讶道:“你,你,你!你居然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顾秋秋很诧异。
可是下一秒她就没空诧异了,因为欧阳如海捏爆了自己的咖啡!于是咖啡喷了顾秋秋满头满身,欧阳如海目瞪口呆——艾玛,这个顾秋秋真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