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织玥前辈同我一到去瞧瞧,看看这个有可能相伴我一生的这个人吧。”叶若似笑非笑的瞅了织玥翾,唇边勾起的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顺便看看前辈你的预言会不会成真。”
织玥翾幽幽看了她一眼,神色悠闲,却别有深意道:“那自然好。若你真的看上那人,我自会全你所愿。”
此话又是何意?怎么有股……微妙的味道。
“呵呵。”叶若读不懂也看不明,只好干笑一声,干巴巴的道谢,“那就先谢谢前辈。”
这种包办婚姻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难不成妖修同志被人穿了?肚里疯狂腹诽着,叶若面上依旧是淡定的,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在织玥翾的身后。
只是她没发觉,自从上了冰宫二层,他便立时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沿着蜿蜒的小道行走在花雨间。微风从枝桠间穿过,勾得调皮的桃花瓣飞落到叶若的发上、衣衫上。那粉嫩娇艳的红好像无数纤巧的小花簪零星插在发上,别致中带着诗意,一如那绽放在她素白衣衫上的泼墨桃花。
怪不得古人都说人面桃花。美人面,桃花障。桃花美人,最是明丽秀美不过了。清冷如颜语卿这身皮子,沾染了这娇艳的桃色,也在清绝孤寂的气质里添了几分灵秀,愈发美的不似凡俗中人。
至于里面的芯子……好像与这身冰雪美人皮并不协调,甚至可以说让人感觉极是违和。
不说旁人,织玥翾便是这般感觉的。
他早就看够了。
幸好这样的错位,在今天便能得以终结。
织玥翾轻笑,顿住了脚步,淡淡道:“她在那里。”
叶若不由也停住了,疑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前面的一棵桃树下。这颗桃树粗壮得要好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圈住,没有个千年也有数百年的树龄。
传说,千年的桃树容易成精,那么眼前这位躺在千年桃木下的女子,是否也已成了精。
少女不过十七十八岁的模样,一身纯白的纱衣,神态平和的卧倒在桃花树下,枕着厚厚的花瓣睡得很沉,连他们走近了都未觉察半分,也没有翻动过身子。
叶若笑了,笑的很无奈:“这就是你说的,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织玥翾也笑,笑的很笃定:“她确实可能会相伴你一生。你来了这里,见到了她,也算是命中注定。”
“呵。”叶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着织玥翾,下一刻却是咬牙切齿,“你以为我喜欢女人?如果你是指玉帘泉的那一晚,那么很抱歉,那一晚只是个意外。我很郑重的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男人。不喜欢和我性别一样,又比我美丽的女人,明白了么?”
说到最后一句,她又陡然放软了语调,那绵软缠绵的尾音微微上扬,竟有种近似撒娇的味道。
织玥翾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如此刻意宣誓你的喜好。喜不喜欢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话虽是如此,可是那话里话外总让叶若感到一种莫名的怪异。
“你喜不喜欢这个身体?”
叶若还未想明白那些话究竟哪里存在问题,不想,织玥翾又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一个女人为何要喜欢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她疑惑着,脑子却又在这个时候灵光一闪,浮上一个惊人的念头。他莫不是想要让她夺舍这具身体?
为什么呢?
叶若并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她希望得到的肉身,却并不想要那伴随着肉身的血腥。她想要的是一具快要死去的身体,灵魂即将消散*却还未崩溃的完美肉身。
想要找到这样的身体是如何的艰难,她心里很清楚。织玥翾如何打算,她并不知道,也无权改变。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现在,残酷的现实摆在了面前,他替她选出了一具肉身,一具他认为最适合她的身体。
这一瞬间,叶若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如果拒绝了这次,他还会不会履行诺言,接下来替她寻找合适的夺舍对象。
艰难的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一边是即将到手的果实,一边是未知的苦难。果实是沾染了血腥的罪恶结晶,苦难却又是一段新的冒险。
想了那么多,一切不过全是她的猜想。
而答案在织玥翾手中。
沉默良久,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最在意的疑问:“喜欢了,你就为我夺舍了她?”
“那是自然。”
她听见他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