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是被蔺君泓直接抱到篱落斋去的。
还没到端王府,她就累极昏睡了过去。车子停下的时候,她根本已经睡得很沉了,呼吸绵长,连小指头也不待动一下的。
蔺君泓不愿让旁人看到小娇妻的美艳模样,提前让四卫进去取了宽大的薄被。
车子一停下,薄被就拿到了。
蔺君泓将女孩儿裹了个严严实实,一点春.光也不露出,这才亲自抱了她下马车,而后一路直接抱进了卧房。
孟妈妈和几个丫鬟之前离了将军府后,就和元槿她们的车子分道扬镳,并未紧跟在后面。
她们早就到了端王府,一直没等到蔺君泓和元槿。本以为两人或许是去逛铺子了,就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在府里翘首以盼。
谁知等来的却是元槿被包裹着的情形。
而且还没动静。
更有甚者,四卫神色冷肃,紧跟在蔺君泓的后面。
但凡有人想要靠近疾步前行的蔺君泓周遭一丈以内,四卫都会用那杀人的嗜血眼神横扫过来,让人心惊胆战,止不住地往后退。
孟妈妈她们就吓坏了,不住往捂得严实的元槿那儿瞅。
……这是昏过去了还是受了伤?
几个人都紧张得半死。
葡萄吓得说话都发颤了:“孟、孟妈妈,姑娘、姑娘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一紧张,连称呼都忘了改。
樱桃赶紧默念了几句“坏的不灵好的灵”,晃了晃葡萄手臂,“瞎说什么呢?王妃大吉大利,好着呢!”
秋实也说:“看样子不像是有事。”
如果有事,王爷不该只是焦急才对。
或许……得急疯了吧……
忐忑不安了许久。等到了四卫之一的繁兴折转回来。
几人齐齐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繁兴神色紧绷,十分淡定地说道:“王妃睡着了。”
孟妈妈一脸疑惑,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真的只是这样?
秋实不放心,喊上了樱桃想要过去看看。
繁兴叫住了她们,迟疑着说道:“王妃醒前莫要去打扰了。繁英和繁武正守着。”
她们这才歇了这个打算。
不过,听闻四卫中的两个在那里守着,到底也放心许多。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四卫哪能闲得住?
孟妈妈看看天色,想到元槿还没用晚膳,就往厨里去,催着他们准备饭食去了。
只不过,晚膳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直到月上中天,元槿也还没起来的迹象。
葡萄过去问了好几遍。
后得了蔺君泓的吩咐,说是王妃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让她们先去睡,不必等着伺候。
几人这才犹犹豫豫地去歇下了。
她们全部打着哈欠沉入梦乡的时候,蔺君泓却在篱落斋的卧房里,侧身躺在元槿的旁边,轻握着元槿的手,看得目不转睛。
望着小妻子睡得沉沉的模样,他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欢喜的是,他和她终于在一起了。她终于是他的了。
心疼的是……
他掌控力也太差了点。竟是把她折腾得最后晕了过去。
不过,倒也不后悔。
再来这么一回,他知道自己还是忍不住,定然还是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是往后真的要给她好好补补身子了。
他爱她是断然爱不够的。抱也抱不够。
小丫头这么娇娇弱弱的,每晚和他在一起,怕是受不住。
还是得把她的身子赶紧养好了是正经。
女孩儿沐浴过后,身上有种淡淡的自然的馨香。
蔺君泓缓缓靠近她的唇角,落下了个轻吻。
就在这时,她动了动,喃喃说了两句话。
蔺君泓仔细聆听了下。待到听清了她在说什么后,顿时哭笑不得。
女孩儿反反复复的,居然都是在说“你个坏蛋”四个字……
也不知道在她的梦里,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蔺君泓低低笑着,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而后慢慢地挪到她的身后,揽着她,将她整个人都塞到他的怀里,这便依偎着沉沉睡过去了。
不多时,蔺君泓猛然惊醒。
瞬间睁开眼,他才发现,竟是元槿不住扭动着身子要从他的怀里挣脱。
仔细一看……
他长腿压着她细白的腿,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间。
竟是禁锢得她无法动弹了。
蔺君泓低低地笑着,松开了桎梏。
元槿刚刚往前挪了一下,顿时全身一阵酸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之前被他的长腿压着,她的下.身无法动弹,倒没感觉到。
如今才发现那处酸酸的,涨涨的,还带了点火辣辣的感觉,当真有些难捱。
她忽地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脸色先是红了红,继而煞白。
回头怒视始作俑者,元槿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居然!”
她开口想要斥责,说了几个字后,才发现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了。
蔺君泓探手从床边桌上拿来一杯水,递给她。
“这是调好的蜂蜜水,最是润喉。你来喝一些。”
元槿神色忽明忽暗,咬着牙问:“怎么会提前就准备了蜂蜜水?”
虽然嗓子哑了,但她本就声音娇软。这样子不同于平时的声音,倒是添了些情意深浓后的魅惑。
忒得诱人。
蔺君泓忍不住俯身吻了下他的唇角,方才说道:“我想你每次醒来嗓子都有些发哑,就……”
话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住口。
可是,已经晚了。
元槿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自己钻地缝,倒不如找个地缝把眼前这家伙塞进去。
每次醒来嗓子都哑,是谁害的?是谁害的?
看着这罪魁祸首,她气不打一处来。又踢又踹地赶他下去,让他离她远点。
蔺君泓顿了顿,轻声道:“你不用急。我当时让人把车子驶出城外了。”
所以,没什么人听见的。
“城外?”元槿沉寂了一瞬,脸色刚要和缓,忽地又阴郁下来,问道:“驾车的是谁?”
蔺君泓:“……”
他觉得,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元槿想到自己当时的反应,顿时欲哭无泪,推着蔺君泓赶他走。
蔺君泓看她一动身子,就皱眉头,怕她是难受得厉害,边被她推着下了床,边柔声问道:“还难过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或者上一些药?”
元槿全身僵住,而后躺倒在床上,直接把杯子往头上一蒙,不理他了。
……这种时候让他再往她那处上药,是想她羞愤欲死吗……
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你先出去。不要你管。”
蔺君泓知道她怕羞。
他也知道,让她这个时候面对他,着实难了些。
毕竟是刚刚嫁人。往后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
蔺君泓轻笑一声,暗道着真是个小丫头。
他抬手将她头顶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点,免得她再被闷着了。
这才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若有事,直接叫我。”
说着,他转出门去,又仔细掩好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刹那,元槿就把被子放下来了。
她侧耳听了好半天,都没有听到远离而去的脚步声。
难道他真的就守在了门口,没走?
元槿看看天色。
已经黑透了。都不晓得是几更天。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也就晌午和之后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天气暖和些。平时还是有些凉。
特别是半夜,有时候起身到外头去还要披件棉衣才行。
于是,他就在这种天里,守在门外?
元槿又把被子闷在了头上,遮住了自己望向房门处的视线。
——眼不见心静。
半晌后,被子缓缓被拉了下来。
元槿咬了咬唇,心里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慢慢坐了起来。
如今她全身赤.裸着,不着寸缕。
好在这里备了她的衣物。
趿着鞋子下了床,站了会儿,缓去身上那酸酸麻麻的感觉,元槿裹着被子趿着鞋子翻找了一会儿,寻到了几件衣裳,穿好。
看看没有自己的厚衣裳在这儿,元槿又披了件蔺君泓的厚实的宽大的上衣,这才打开房门,往外看去。
……没人?
竟然没人?!
她左看右看,又往前看。再迈出屋子瞅了好半晌,最终确定,真的是没人。
元槿恼了,气得几欲跺脚,恨声道:“再也不信你了!再信你是傻子!”
亏得她还担心他冷,想了无数个借口出来看他。
他倒好。居然走了!
元槿气呼呼地大跨着步子往回走。一进门,咚地下撞到了个硬硬的“柱子”。没防备下,身子后仰差点跌倒。
幸亏那“柱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搂进怀里,这才免于跌倒。
元槿先是被刚才的仰倒吓住了,下意识地就揪紧了对方的衣襟。而后反应过来,转为羞恼。
她用力去推眼前之人,气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吓人有意思?”
蔺君泓笑着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刚才听到她悉悉索索在里面走动翻找,他就知晓她已经是心软了。
待到她磨磨蹭蹭出来,他就寻了个暗处闪身过去。
而后她出了屋子,他就借机溜了进去。
果不其然。
小丫头气得跳脚,现在,又吓了一跳。
看元槿吃痛捂住头,蔺君泓猛地躬身,横抱起她。
元槿身子骤然悬空,心中惊吓。低叫一声揽住他的脖颈。
蔺君泓抱了她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将她放在腿上坐好。
听着她气息平顺了些,不如刚才那么紧张了,方才问道:“怎么?担心我所以出来看看?然后以为我走了,就发脾气?”
元槿哪里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居然全被他猜中了?
不过,即便被猜中,要她承认,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可没有忘记,今天下午在车里他是怎么翻来覆去地“折磨”她的。
元槿垂下眼帘,笑道:“我担心你作甚?端王爷武艺高超身强力壮的,哪里还需要我担忧。”
一听她这怨念十足的语气,蔺君泓就知道她是真的还在怨他。
不过,再听她提到什么“武艺高超身强力壮”的,蔺君泓又忍不住笑了。
“知道我厉害?”他低笑着轻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下次换个地方。说不定更有趣。”
元槿羞红了脸,抬眼怒瞪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竟然这么无.耻呢?!
而且还无.耻得一本正经堂而皇之的……
蔺君泓笑着捏了捏她鼻尖,“真是个小丫头。”
说着,他抬指勾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缱绻,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让元槿不禁沉沦其中。
许久后,两人方才分开,气喘吁吁地凝视对方。
看到蔺君泓黝黯的双眸,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元槿生怕他再直接将她“就地正法”了,赶忙抬手阻了他,急急说道:“我、我不要。我,饿了。”
元槿知道这家伙体力好得很,根本是个不知道满足的。
一旦起了头,不把她折腾到极限不算完。
那还是她受不住的情况下。
若她受得住,他……还指不定能坚持多久……
女孩儿又羞又窘,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泛着红。
蔺君泓扶着她站好,笑问道:“你想吃什么?之前厨里备了不少好吃的,我让人去热一热。”
说着就要去喊人。
元槿忽地问道:“你呢?用过晚膳了吗?”
蔺君泓回头看她,“你觉得呢。”
元槿刚要说肯定用过了。谁会那么傻,之前明明醒着,却不去用膳。
可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感觉。
她睡着没吃,他应该也是陪着她没吃的。
这感觉来得那么突然,让她下意识就说道:“既是你也没吃,不妨一起过去看看有什么,再一起用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