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乐上前走了几步,默默的跪倒在御案之前,“父皇,儿臣让您为难了,不管父皇怎么处置,儿臣都愿意接受。”
成武皇看着玄乐委屈的样子也有点心软,轻声问道,“乐儿,你给父皇一个实话,最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真想早点坐上父皇这个位置,父皇不会阻止你。但是,你必须要成熟起来,真正能担当这个重任才行。”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儿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大丰江山,苍天可鉴。”玄乐抬起头坦然的看着成武皇。
“唉~!起来吧。”
成武皇摆了摆手,让玄乐站起来说话。
“乐儿啊,父皇看在眼里,明白的很。父皇知道你这是在选拔能臣,好为将来的江山打基础。其实,朝中有些臣子已经坏到根了,这一点父皇也明白。但是,你知道父皇为什么没有下手铲除吗?”成武皇慈祥的看着玄乐。这一刻,他是作为一名父亲在教诲儿子,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儿臣不明白。”
“等你执掌大权的时候,你就明白了。其实,一个王朝跟人的身子一个样。帝王就好比身上的头颅,靠得是脑子想事,嘴巴吩咐就行。朝中的大臣就是身上的各个部位,缺少了哪一个地方都不合适。好的臣子好比发达的四肢和躯干,不好的臣子,他们就是身上的排泄之物。四肢和躯干就一副,好比忠臣良将,失去了他们你会无比的心痛,更是无法复原。但是,身上的排泄之物你每天都有,今天排完明日还会再有。
这些逆臣贼子,只要不威胁到江山社稷,留着他们反倒对君王有利。因为你知道他们是贼了,心里就会防着点。而且有了这些贼子,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们更能督促那些忠良为我皇室效力。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把那些贼子清除干净了,其实他们藏在暗处更可怕。或许,你认为最忠的臣子,就是最大的逆贼。”
说道这,成武皇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朱天降那贼兮兮的样子。成武皇不禁苦笑了一下,是他把朱天降挖掘出来,甚至说也是他把朱天降纵容起来。但是现在,却成了大丰朝可怕的心腹之患。
听着父皇这推心置腹的话,玄乐仿佛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为帝王者,权谋之术最重要。自己博学多才亲力亲为,不一定能治理好朝政。帝王只要会用人,才是驾驭朝政之术。不管是忠臣还是贼子,只要是用对了地方,这才是百姓之福。
父子俩在乾殿之内交流着执掌朝政的经验,而殿外的朝臣,却在老太傅王炳坤正义言辞的说教之下,开始四处串联,准备在早朝上正式联名上奏,提出废黜玄乐皇储之事。
李洪被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一时间,玄乐仿佛成了暴虐无礼的代名词,成了人们戏说的对象。
次日早朝,兵部尚书李洪头上还缠着包布,第一个站出来请奏,恳请成武皇废黜皇储。老太傅王炳坤紧跟其上,接着是吏部尚书攀子纲等人。玄乐的行为,让这些老臣人人自危。特别是最近玄珠变得温文尔雅,见到诸位老臣尊敬的不得了,相比之下,这些臣子觉得玄珠更适合当未来之皇。
成武皇不顾众人的反对,当场怒斥了一干老臣。但是架不住人多力量大,朝堂之上变得乱哄哄的,特别是王炳坤这样的犟牛,根本不害怕。成武皇气的让人把王炳坤赶出了朝堂,严厉的训斥了几句,马上宣布退朝。
事情的演变可比成武皇想象中严重的多,一连三日,群臣在早朝之上越闹越烈,让成武皇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就在成武皇准备施展辣手为儿子玄乐撑腰之时,另外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镇南粘杆处暗子飞鸽传书送来急奏,由于卫展不在京城,只能由白虎使耿彪转达。
当耿彪急迫的说完之后,成武皇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镇南大营主帅张忠高被软禁了?”
“皇上,镇南大营那边暗子送来的密信上,有着最高级别的朱砂印,说明事情非常紧急,而且准确无误。”耿彪内心有点恐慌的说道。镇南大营要是造反,大丰朝恐怕真要大乱了。
“快!宣兵部尚书李洪进宫~!”成武皇微微有点颤音说道。
魏正海刚要跑出去,成武皇一伸手,“不!现在传李洪恐怕已经无济于事了,传靖王与玄乐进宫。对了,还有玄珠!”
关键时刻成武皇觉得还是自己的亲人最可靠。李洪那帮老臣正闹着废黜,如果这消息传出去,谁也不好说他们会不会趁机作乱。
魏正海一走,成武皇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之上。这一刻,成武皇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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