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眼前这个努力挺起胸膛大义凛然的女人,肺要爆炸了,这两人的意思是站在同一条战线,把他当阶级敌人了还是怎的?
目光如刃,狠狠瞪了一眼郝小海,“还不滚!”
“是!”郝小海哭丧着脸,偷偷看了看陶子,怀着无限同情的心情,灰溜溜离开了。
眼看着门被郝小海关上,她不由倒退了两步。
他高大的身躯就立在眼前,压迫力像山一样笼罩下来,心中不免怯怯的,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她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我没错……”她努力给自己壮胆。
他快速地环视一圈这屋子,满地满桌都是面粉,小餐桌上残羹冷炙,碗筷横七竖八,要有多大的破坏力才能把房间糟蹋成这样?他真是服了她!
“你还没错?”他哼声冷笑,“难道是我错了?!是我叫你喝酒的?!一个女人,喝酒成何体统?!这会儿胃不疼了?!”
“我……不疼……”好吧,这一点她承认自己错了……胃出血才好,真不该喝酒才是……昨晚一时兴起,就忽略了这茬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要嘴硬……
“行!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你哭的时候了是不?”他边骂边开始收拾东西。
“我什么时候哭了?”她在他面前一直很坚强,什么时候哭过来着?
“没哭过?”他别样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太健忘了!想想你躺在医院是怎么难受的!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你长长记性才是!”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关心她?为她的胃着想?这不是他的风格啊?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猜测……
还要想法子让她长记性?不是要写检查和保证的么?
“检查……已经写好了!你自己去看!”她指指电脑。
“检查?”他再度冷哼,“检查若有用,你今天会错成这样?”
“可是……我都写了,你不看看?”这份检查她可是废了心思的……讨好地走到他身边,抢他的活儿干,“你就去看看吧,我来收拾好了……”
她来收拾?他眼前闪过上回回北京时家里的惨状,实在想象不出她收拾会有怎样的下场,话说她具备收拾的能力吗?一把拍开她的手,“去!一边站着去!站军姿!想明白你错在哪里再说话!”
她无奈,老老实实站到了墙壁边。站军姿……这是大学军训时干过的事,已经多年没温习了呀……
只听得身后一片乒呤乓啷之声,她想偷偷回头看一眼他在干什么,马上被他瞪了回来,还带吼的,“老老实实站好!”
她便再也不敢随便回头了。
盯眼起膛偷。大约半小时以后,听见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过来。”
罚站结束?
她转过身,只见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整洁干净。
她惊讶极了,刚才的混乱一定是她在做梦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原样?她家兵哥哥干家务真是一把好手……
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抬眸,便看见了他眼里的红血丝,蓦地,就自责了,他连续两个通宵的晚班,已经很辛苦了,可是,回来却还不能休息,还得帮她收拾残局,她真不是个好jūn_sǎo……
“知道错哪儿了吗?”他表情严肃,点燃了一支烟。
她用力点头,“知道了!”
“说!”一个字,又冷又酷。13acv。
“我……不应该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害你值班回来还不能休息……”她低着头说。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同时也在试探,柔情攻势,对他有没有效?
说完,便悄悄观察他的反应,果见他微微一怔,脸色似乎有些缓和……
“这个倒不重要!”他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蹙了眉,吐出青青的烟圈来,“如果昨晚的男人不是小海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他是相信她和小海没事的?反而是担心她和别的男人喝酒喝成昨晚那样自己会吃亏?
拜托,她从来不和男人喝酒的!小海是头一个!
不由撇了撇嘴,嘀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人对我有什么动机?劫财?没有!劫色?还是没有!”
他愣了愣,多看了她两眼,这丫头,是不是太不自信了点?不过,规矩还是要立的!而且得白纸黑字!给她长记性!
“去拿纸笔来!”他掐灭了烟头。
陶子发现他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是烟熏的黄色,这是她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可见,他的烟瘾有多大,心里的疼惜更甚,于是乖乖地去拿来了纸笔。
“我念,你写。”宁大团长永远是一副领导的做派。
“嗯。”她搬了张小凳,在他对面坐下。
“jūn_sǎo十不准!”
什么?她讶异地抬头,他要给她定十不准?凭什么?!可是看见他黑沉沉的脸,不敢有异议,头重重地埋了下去……
“第一,不准喝酒!”
好吧,她写……不喝就不喝呗,“那啤酒和红酒算不算?”她和苗苗有时候会神经兮兮地飙一回啤酒或者附庸风雅一回品红酒,如果被苗苗知道自己居然很没骨气地签了这“丧权辱国”的条约,她这辈子都会在苗苗面前抬不起头来,苗苗本来就对她的婚姻不看好……
结果这个问题换来他一记凶神恶煞的眼神,“果汁不算!”
头埋得更低,如果苗苗知道自己只能享受果汁这种儿童待遇,估计会笑掉大牙吧?
“第二还记得吗?”他问。
他还没说她怎么记得?摇摇头……
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就知道你不长记性!第二,不准在上浏览和发布黄色信息!”
“……”又来了……无法沟通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啊!她那不叫发布黄色信息,她那叫文学!文学!谁说络文学不是文学?谁敢说?!
“瞪着我干什么?先写下来!至于你写的那些东西到底怎么定性,等我有时间了看看再说!”他敲了敲茶几,催她快写。
没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下来,等着他说第三条。
“先这两条,以后看你犯什么再加什么!”他看了看她写的,算是满意,“保管好,回去贴在家里床头,每天看一看,提醒自己!”
“那你有十不准吗?”她忍着撕掉十不准的冲动,寻求心理平衡。
“没有!”硬邦邦地回了她两个字。
“凭什么?这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她轻轻地嘀咕。
“什么?大声说!”
“……没事……没啥……”她就不信他没听见,可是,她还真没勇气再说一次……
“去换衣服!跟耍杂耍的似的!”他嫌弃地挥挥手。
这一页就这么接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很高兴他相信她和小海的清白,站得笔直,响亮地说,“谢谢首长相信我!”
他一愣,扔给她一句话,“我是相信小海!”
呃,不管他相信谁!总算雨过天晴了!
她进卧室换了件干净的外套。要谢谢她擅长家务的老公,把她的棉外套洗得干干净净不说,还烘干了,不然她一共才带了两套衣服,再换就没穿的了……
换了衣服出来,看见他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而小海的脑袋在窗外晃了晃。
她轻手轻脚打算开门出去,被一声轻呵吓住,“哪去?”
“我……想去镇上买点儿东西,小海说有车出去,我搭个顺风车……”还是说实话吧,她和小海怎么闹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感觉……
“嗯,去吧。”说着,他站了起来。
她大喜,打开门就喊,“小海!走吧!”
“小海不能去!”他跟在后面出来了。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也行!”能放她出去她就感激涕零了,别再连累小海了吧!
“谁说你一个人?走!”他顺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