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氏等人的身影消失,沈子遥从角落走出,站在沈君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做了决定,想想怎么对伯父解释吧!”他口中的伯父是沈君昊的父亲,淮安郡王府世子沈伦。
沈君昊扫了他一眼,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湿了的鞋裤,哀怨地说:“你有空替我担心,还不如帮我拿身干净衣服过来。”
“本公子又不是你的小厮,不过看在亲戚一场,我会转告长顺的。”沈子遥说着,叹了一口气,惋惜地感叹:“被这么多无谓的人扰了佛门清净,我看我还是回去驿馆得了。”
“你现在回去?”
“是啊。”沈子遥点点头,“你替我向明轩兄说一声吧!反正你也要向他讨你的‘驱寒药’。”
沈君昊被他说得尴尬,干巴巴地解释:“事已至此,我只是不想她累及我而已。”
沈子遥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你不用对我解释的表情。
沈君昊更加地不自然,拍了拍衣袖,转移话题问道:“你二哥……”
“应该就是这几天到吧!所以我想去驿馆等着他。”他似安抚般对着沈君昊笑了笑,“他和明轩兄约了在这里见面,自然是不会失信的。”言罢扔下沈君昊便走了。
不多会儿,沈君昊换上了长顺送来的干净衣裳,没有回屋洗漱便直接去找蒋明轩了。
房间内,蒋明轩独自坐在案前摆弄着围棋。听到有人进屋,只是抬了抬眼皮,复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棋盘上,淡淡地问:“你不是嫌我这里闷吗?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是我刚才了不小心落了水,那水太冷了,想找你讨一颗药丸。”
蒋明轩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放下棋子后转头盯着沈君昊,一字一句问:“你也掉下荷花池了?”
一个“也”字,沈君昊马上明白,陆航先一步来过。他明知故问:“还有别人也落水了吗?看来是这和尚庙的风水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走向一旁的塌子,倒头就躺了上去。
之前,在葡萄藤下,他听到了沈子遥、云凌菲、陆航三人的对话,初时他以为是陆航护着自家表妹,现在想想,这才觉得陆航为的是云居雁。他仰面躺着,怔怔地盯着屋顶。
蒋明轩见他衣服、鞋子都换了,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放在塌边的小几上。沈君昊打开匣子,从里面的瓷瓶内倒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似药丸与他有仇一般。紧接着,他也不喝水,直接就咽了下去。
蒋明轩早已坐回了棋盘前。他手握棋子,抬头看着沈君昊,不快不慢地说:“我不是好事之人,你也别糟蹋我的药丸。”
“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好歹我一片真心,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第一时间跑来陪你……”
“行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你的红颜知己说吧!”蒋明轩摇头,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棋盘上。
沈君昊没有辩驳。沉默许久,他失神地说:“你成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娶了一个心机深沉,做事不择手段,又会给你惹麻烦的女人,你会怎么办?甚至,还有可能……”他没有往下说。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转头朝蒋明轩望去,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棋盘,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蒋明轩的妻子两年前难产而亡,mǔ_zǐ皆没有保住。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