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这晚上，顾青舒本来说和他们一起守夜迎接新年的到来。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喝了一碗米酒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米酒是街口卖烤鸭老板娘送的。她自己酿的，味道十分好,也略有后劲。

但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苏袅袅没忍住，也喝了小半碗。

等到昏昏沉沉的她收拾好房子出来的时候，房子里面已经没有顾飒宁的踪影。

苏袅袅想了想，最后拎着盒子的按/摩霜来到了天台。

天台上有柔柔的光，映衬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男人的脸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显得有些朦胧。

他靠在栏杆上，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袅袅感觉自己好像来错了地方。

一个人的寂寞，是她不能打扰的。

她退后了一步正准备离开，却在这个时候听到男人的声音。

“过来。”

男人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般，轻柔地挠在她的心口。痒痒的，酥酥的。不知道为何，她在这一刻深深地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禁地一般。

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不是要给我按一下吗？”男人转过头，捏了一把自己的肩膀，好像很酸疼一样。

明知道顾家mǔ_zǐ都是演技派，但苏袅袅还是上当了。

“都让你不要经常在电脑面前。钱……可以慢慢赚。”其实，苏袅袅很不喜欢顾飒宁帮雷哥赚钱。雷哥那群人就是吸血鬼，压榨着顾飒宁这个“可怜”的劳动力。可是她也知道，顾飒宁这么帮雷哥，是因为她。

她咬唇，沉默了。

顾飒宁忽然过来捉她的手，两人在天台上坐了下来。此时，苏袅袅才发现顾飒宁的脚边扔了几个酒瓶子。

“你喝酒！”

苏袅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顾飒宁笑了，两人离得很近，他笑的时候，苏袅袅都能闻到他嘴巴里的酒气。

以前苏大军也有。浑身酒气，充满暴力。

她好像很害怕。

她甚至做出了颤抖的姿势，但片刻后，她发现在顾飒宁的身边，她安全感满满。

嗯。

她怕喝酒的男人，但不害怕顾飒宁。

其实，相处久了，苏袅袅也知道了顾飒宁的一些坏习惯。比如他抽烟，也喝酒。但是在家里，起码在顾青舒的面前，从来不抽烟喝酒，一副好宝宝的样子。

私下里，啧啧……

不过，为了健康，苏袅袅也不喜欢顾飒宁喝酒。

“别喝了。”

顾飒宁愣了愣，随即把酒瓶子放在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苏袅袅后，目光继续往前。

“那边，有烟花放。”

“是啊。”跟着顾飒宁的目光看了过去，苏袅袅点点头。每年的除夕之夜，广场上都会放烟花。

很漂亮，很绚烂。

但以前，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它们的美好。

这一次，美好心情，让世界变得都美丽起来。

天台上有些冷，苏袅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时候，她肩膀一沉，是顾飒宁靠了过来。

“冷吗？”

苏袅袅点头，就在此时，一块熟悉的“破布”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苏袅袅大惊，仔细一看，她发现是她打的那条围巾。

“怎么在这里？”她不是藏得好好的吗？准备找个机会“毁尸灭迹”的。

顾飒宁把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还绕了一圈。

“看来，你一点没学到我妈的技术。”

苏袅袅有些尴尬，“那个……我这方面没什么天分。”

围巾因为是给顾飒宁打的，所以在苏袅袅脖子上围了两圈，还有点长，有点奇怪。

顾飒宁看了她一眼，看得苏袅袅心跳如擂鼓。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就在苏袅袅心跳七上八下，想压抑都压抑不住的时候，顾飒宁忽然转头，看向前面的广场。

“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没有想到他会一本正经地道谢。太过正常，也太过客气，苏袅袅有些不知所措。

正蠕动嘴巴，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这时候顾飒宁忽然又说道：“我没给你准备礼物，会不开心吗？”

今夜，顾飒宁的声音好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原因。苏袅袅本来就没怎么生气，或者这么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顾飒宁还会想到准备礼物。

不过他这么温柔地开口，她只顾恍惚，倒是忘了回答顾飒宁的问题。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的答案，顾飒宁忽然笑了笑，“要不，我补一个。”

“啊？”苏袅袅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不用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顾飒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她，两人离得好近，近得她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长睫毛。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游荡，理智不知道去哪里了。苏袅袅心咚咚咚地跳，她对上顾飒宁黑沉沉的目光，宛如催眠，她被那黑色旋窝深深吸引进去，眼睛慢慢地闭上。

她一定是喝醉了。

也一定是长大了。春/心萌动不能自己。

真的。

她一定是喝醉了。

噗哧——

面前一声轻笑，让她蓦地睁开眼睛。瞧见顾飒宁近处笑着的脸，苏袅袅涨红了脸蛋。

混蛋！她被玩/弄了！

苏袅袅恼羞成怒，起身就要走。谁要和一个臭小鬼脸红心跳地玩亲亲！

“生气了？”在她起身离开的时候，顾飒宁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她就被拉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此时，他们的样子更加暧昧。

她——在他的怀中。

“顾飒宁！你玩够了没有！”

“嘘——”顾飒宁抱着她，轻轻摇头，眼睛看着前方，“看，烟花开始了。”

砰砰——

说话的时候，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升起，绚丽非凡。苏袅袅睁大了眼睛，小唇也忍不住微微张开。

就在这个时候，唇上一热，她的眼睛瞪得更大。

“礼物。”顾飒宁呢喃了一声，同时温柔地贴上了她的唇。

好甜。

这是那晚上，苏袅袅唯一的感觉。

好甜，有米酒的味道，还顾飒宁的味道。

空气中，隐隐约约，都是甜蜜的味道。

第二天醒来，苏袅袅还是忍不住面红心跳。严格来说，这并不算她的初吻，她以前也和沈嘉吻过，不过远远没有这次心惊胆战。

顾飒宁只是浅尝辄止，她却整个人都迷醉了一般，瘫软在顾飒宁的怀中。到最后，她怎么回去的时候都不知道。

一夜好眠，就算现在醒来的时候想到那一幕，她还是忍不住面红心跳。

门被敲响了。

顾青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袅袅，起来吃汤圆了。”

“哦。”

苏袅袅面红红地套上衣服，慢慢走出房间。她以为经过了昨晚上的那一段，她和顾飒宁会彼此尴尬。

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门外，顾飒宁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子前吃汤圆。见到她，微微抬眸，口气还是那么不善。

“睡得像猪一样。”

苏袅袅脸色一红，还没反驳。已经有小天使替她教训他了。

“宁宁！说什么呢！”

顾青舒护短地瞪了一眼顾飒宁，“昨晚上，袅袅收拾东西到那么晚，今天又不上课，睡晚一点不行吗！袅袅，别管他，我们来吃东西！”

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苏袅袅对昨晚上的旖旎一点不报什么念头了。昨晚上那个吃货，吻了她，肯定是喝醉了吧。

想到这里，苏袅袅还有点淡淡的忧伤。不过她很快想过来。

她也不算亏。毕竟，这辈子的第一个吻是和顾飒宁，也不错。起码，脸不错。

想到这里，苏袅袅的脸色重新欢快起来。

她低下头，快乐地舀汤圆吃了。这边，顾飒宁被顾青舒踢了一脚，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嗯，过年天，斗嘴和汤圆更配哦。

新年，街上热闹一片。尤其是老街，街坊邻居也不做生意，穿上新衣服该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

小孩子放鞭炮，大人打麻将，各有各的欢乐。

午饭后，顾青舒提议出门走走。

顾飒宁本来不愿意去的，被顾青舒强制拉了出去。

走到门口，顾飒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掉头回去。

“怎么了？宁宁，你忘了什么东西吗？”

只见顾飒宁走到沙发边，拎起昨晚上那条丑丑的围巾，系在了脖子上，然后才慢悠悠地跟着顾青舒出门了。

顾青舒眯着好看的狐狸眼，看着顾飒宁脖子上的那条围巾，略嫌弃。

“宁宁，你哪里来的这么丑的围巾？还补针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