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又到一年发-春季。
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出处都洋溢着各种各样的荷尔蒙,刺激的雄性动物蠢蠢欲动,原本正是莺莺燕燕们生意最好的季节,但是今年开春,有个从江城来的大老板在这个小城市开了一家夜总会……哦,不是,是“娱乐会所”。
其实说白了一样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是贴上“娱乐会所”这四个字,好像一下子就显得高大上了。
小城镇里的男人贪新鲜,能付得起钱的都往那边跑,以至于舒莉和她的小姐妹们的生意少了一大半。
有些心眼多的流莺见那里有钱赚,运气好保不准还能遇见大客户,早带着红包上门巴结妈妈桑去了。因此,舒莉她们那一栋楼里的女人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和,舒莉她们的生意却依旧不见起色。
又是一天午后,舒莉和另外两个小姐妹穿着五颜六色的短裙站在老地方等客,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发时间闲聊着。
“阿莉,给你,抽不?”伸手递烟过来的女人叫做阿美,就住在舒莉隔壁屋子,三十来岁的模样,躺着一头小发廊里最时髦的卷发,为了遮住脸上的雀斑铺了厚厚的一层粉,阳光下,还能看到劣质粉底的颗粒物。
“谢谢阿美姐,我不抽。”舒莉拒绝的摆了摆手。
另一个叫小芳的女人窃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喜欢装清高了,她不抽,我抽。”说着,小芳从阿美的手里拿过烟,马上就吞云吐雾了起来。
女人们很快就聊起了别的话题,舒莉一般都是听得多,说的少,然后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那家新开的娱乐会所上。
女人的嫉妒心重,说话也往往刻薄,阿美和小芳一致都认为会所里那些小姐肯定都是贱货,什么捆绑什么滴蜡那种岛国爱情动作片里有的情节,都敢玩,不然怎么可能会留得住那么多客人。
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的咒骂了起来,最好那家娱乐会所明天就能倒闭。
突然,阿美对着舒莉问道,“阿莉,你还年轻,长得也不错,怎么不去那边?我要是再年轻个五岁,肯定要抓住这个捞大钱的机会啊。”
舒莉为难道,“我手里没钱,付不出给妈妈桑的红包。”但是她说话时眼神闪烁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了。
“哦~”阿美应了一声,说道钱的事情,她们都份外敏感。
一个小姐一千块进门费,是她们都知道的金额。一千块,在当时的那个小城镇里,可能是一户人家一个月的收入,门槛确实是高的,但是回报率也特别的高,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小姐往那边钻了。
小芳紧跟着开口,骂骂咧咧的,“艹!老娘就是没钱,要是有钱谁愿意做这种工作啊?他奶奶的,居然做个小姐还收费。”
舒莉点了点头,权当是认同了。
她们等了两个小时,过来问价的倒是有几个,但是都是满嘴嘴炮,口袋里没钱的男人。
三人最后只能悻悻然的回自己的小屋去,等天黑了之后再去碰碰运气。
舒莉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有些乏力的往床尾一坐,放空着脑袋发着呆,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后面的那扇窗户。
那个男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
她跟那个叫做林成宽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舒莉扪心自问着,但是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个男人总是偷偷的来,有时候一个星期两三次,有时候半个月都没一次,他们做-爱,有时候吃饭,聊天,做着小姐和客人之间会做的事情,除了不用给钱,因为一切都是舒莉心甘情愿的。
舒莉有时候想,是不是没拿钱,他们就不是这种关系了?
那个时候的社会里,,还没有“炮-友”这样的词,或者可以说是……姘头?
舒莉越想越纠结,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往后倒在床上,看着头顶上脏脏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管他是没关系?随便他爱来不来。哼,被他折腾一顿,我大半天都接不了客人,还是想想怎么努力赚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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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有这样过了一周,舒莉她们没等来客人,反而等来了跟索命鬼一样的房东。
房东最近少了一大半的租客,心情自然不好,对着舒莉又吼又叫的,一听她说还是交不出房租,立马就飙起脏话,问候了舒莉的祖宗十八代。
舒莉靠在门边暗暗想着,随便你骂吧,反正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祖宗是谁。
舒莉是个弃儿,小时候跟着一个老乞丐长大,后来几次被卖,最后才在这个小城镇里落脚做了流莺,她的名字都是自己随便取的。
房东知道自己逼急了也没用,现在她这里的房子也没了优势,如果舒莉她们都走了,寻常人是不敢租的,所以骂痛快之后就走了,给了舒莉五天时间,让她尽快把房租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