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兴说:“我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不信你自己看’。”
“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龙熙蕊说。
韩兴左顾右盼了一番,搔头道:“之前……我好像说了句‘小迷你怎么跟那几个受害人打扮得一样’。”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显示屏上,只见左手边的是皮茜的照片,亮片黑色上衣,晶莹蛋糕款的短裙,米色长靴,还有她脸上忧郁伤感的神情,正是邓浩然和龙熙蕊在路边影楼橱窗里见到的那张巨幅特写;中间的是何俐可奔跑在街头的照片,别致入潮的微卷中长发,华丽的衣衫,patekphilippe的腕表,josiny的黑色齐膝长靴,还有靴子上那高贵典雅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细长后跟;右手边的则是丁瑞妍在街头执勤的交警制服照,头戴白色*,眼前一副黑色墨镜,身穿浅蓝色的衬衫,胸前扎着深蓝色的领带,手上一对白色手套,脚上一双黑色高筒警靴。
再看小迷你,衣着装扮上的确和三个受害人有着异曲同工之感。
蒲雨一只手搭上神童的肩膀,说:“这是受害人案发之前的装扮吗?”
神童十指在键盘上疯狂游走,于是屏幕上照片前出现了很多参数。“没错!根据照片文件所隐藏的原始记录,时间上完全吻合,三个人出事前穿的就是这身行头。”
皮茜和何俐可倒是无庸置疑,对于丁瑞妍,龙熙蕊回想起她离开风月宫时穿的就是一身制服,除了离岗后那顶白色的*没有戴。
蒲雨又望向四眼妹,迟姗姗点了点头,道:“长靴——截肢!这种关联肯定不能完全归于巧合。”
“看来现在我们找到了受害人之间最为重要的关联了。”邓浩然说。
韩兴得势而起,在小迷你面前叫嚣道:“哪!我哪里是乌鸦嘴了,分明是火眼金睛才对,是我发现了新大陆,原来受害人都是长靴美女啦!”
邓浩然瞥了韩兴一眼,示意他住嘴,又问蒲雨道:“大家应该已经找到了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第二个问题又是什么?”
“凶手与受害人之间的关系。”蒲雨说,“我们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凶手是否认识受害人,如果说凶手单纯是因为偶然看到受害人穿着长靴而动了邪念的话,那么凶手可能会经常出现在街头路边,看着往来的行人,寻找他的下一个猎伤对象。”
“听起来好像心理学上所谓的什么‘恋物癖’?”邓浩然说。
“凶手极其残忍地截去长靴美女的双腿,却可能是源于截然相反的两种心态。”龙熙蕊说着顿了一下,又道,“极端的爱和极端的恨。”
“凶手那么凶残,应该是在对受害人泄恨吧!”韩兴一脸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如龙小姐所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凶手过于喜欢受害人身上的某样东西,或许索性就把它取下来留作收藏也说不定的。”蒲雨似乎颇能理解龙熙蕊的想法。
龙熙蕊看了蒲雨一眼,惊诧她才刚刚到来就好像已经很了解自己。
蒲雨又道:“从作案手段来看,凶手不杀死受害人,而是将她们截肢,目的是要让她们生不如死,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而从抛尸地点来看——对不起,是我口误——应该说从凶手遗弃受害人的地点来看,三个相同的皮箱,一个丢在皮茜家附近的垃圾箱,一个丢在何俐可单位的厕所,则说明凶手更是在侮辱受害人。至于丁瑞妍被埋到那个在网上一夜成名的蓝雪人的肚子里,则提示凶手是在借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第三个问题呢?又是什么?”邓浩然问蒲雨,“凶手和咱们警方的关系吗?”
蒲雨微笑着点头,说:“这也是本案最棘手的一面,凶手似乎在处处针对警方。首先,三个受害人的职业,从小学教师,到外企高管,再到交通警察,社会影响越来越广。”
“简直就是在向警方挑衅。”邓浩然插话道。
蒲雨又道:“其次,凶手截肢的手法,经专业骨科医生评估,已经达到顶级的水准,但是目前警方手头的所有证据,都未明确指向我市各大医院里的任何一位骨科名医。”
龙熙蕊说:“也许真的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蒲雨继续道:“再次,凶手遗弃受害人的时候,可以让周围的摄像头失灵,就好像在和警方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他却是一只隐形的老鼠。神童,这种现象在电子技术方面应该如何解释?”
神童说:“黑客们常常以能够成功逃避各种网络软件的监控为荣,而在网络之外,要逃避实体摄像头的监控,在技术上必须更高一筹。”
“此外,重案组已经找到了凶手的车子,并通过毛发成功获取了几组dna。”蒲雨说,“可意外的是,凶手偷偷潜入警局,用锤子砸碎车窗,没有取走任何东西,反而是放了一只牛角进去。关于这个举动,至今意图不明。”
邓浩然哼了一声,道:“还能有什么意图,无非是向我们挑衅罢了。”
蒲雨轻轻摇了摇头,对龙熙蕊说:“龙小姐,你好像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