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夜风轻轻袭过,卷起红衣女人手指间香烟前端的一截烟灰,吹得它在黑暗中无声飞舞。
又是一阵古怪的笑声,红衣女人对龙熙蕊道:“我说过她们三个想要的是你的命,那么你怎么可以活着离开呢?”
她话一出口,三个黑衣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龙熙蕊心生不悦,明明胜负已分,就算她们三人联手,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可现在却不依不饶,无异死缠烂打,未免有失风范。
转念间,三条黑影已经攻到眼前,又成合围之势。
经过先前一役,龙熙蕊已知己知彼,此时再战不殆,纵然自己双拳敌六手,空掌斗白刃,但与其左闪右躲跟三人缠斗,倒不如专攻一人。想到这里,她扭头避开抓向自己面门的利爪,又侧身让过呼啸而至的软鞭,骤然转守为攻,跃向使短刀的女人。
对方见龙熙蕊来势汹汹,正准备挥刀刺出,没料到龙熙蕊顺着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出一块面纱,不失毫厘罩在她脸上,不过与此前蒙面不同,这次面纱连她的双眼也遮住了。
女人慌乱之间用左手一抓,迅速揪下那块面纱,哪知眼前刚刚一亮,第二块面纱又挡了上来,她只好故技重施,一掀左手,可是才扯开第二块面纱,第三块又已随风而至。
恍惚中发觉龙熙蕊已移身近前,女人暗叫不好,就算自己揭开这最后一块面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把自己击倒。
危急关头,女人把心一横,干脆来个两败俱伤。凭感觉她确定龙熙蕊的身体已经和自己近在咫尺,便不再理会脸上的面纱,而是倾尽全力向前甩出右手的短刀,同时心中不禁暗暗冷笑:“妙花神探,离我这么近,我看你怎么躲开我这把忽然变成暗器的‘飞’刀!”
霎那间,刀已出手,女人随即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轻呼,正自高兴,左颊却已结结实实挨上一腿,踢得她整个人斜飞出老远,紧接着重重摔倒在地。她深知这一脚被踢得不轻,左颊必然满是乌青,但心中却虽败犹荣,欢欣不已,于是迫不及待抓下面纱,想一观对手中刀后的惨状,可是刚刚从嘴角泛起的一丝浅笑却在瞬间凝住。
只见她那位使软鞭的同伴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右边的胸口上正插着她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再看龙熙蕊,居然安然无恙,正与那十指如钩的女人战在一处。
一下子失去两个强敌,龙熙蕊不再拖泥带水,一心速战速决,见对方一对利爪扑面抓来,便以双手相迎,结果不偏不倚捏上了对手的两只手腕。
女人只觉自己的腕关节好似被一对铁钳箍住,电击一般痛麻难耐,纵然双手有利爪十根,眼下却再难屈伸一指。无奈之下,她右腿摆出,想直踢龙熙蕊的小腹,不想又被龙熙蕊料得先机,以风驰电掣的一腿扫开她用作支撑的左腿,于是她刚一抬起的右腿便无力再动,整个身体只能悬空而坠。
龙熙蕊此刻再无心慈面软之犹,一记肘槌直截了当撞在女人的胸骨之上,打得她身体往后翻转着砸向地面。
三个对手接二连三被逐一搞定,龙熙蕊正准备长出一口气,又听背后恶风不善,转眼看见使短刀的女人竟赤手空拳又朝自己冲了上来。
龙熙蕊心中顿时狂怒大盛,暗想此人出手阴狠而又无惧生死,幸好自己身手敏捷,侧身躲过了她那近身丢出的一记“飞”刀。
当时使软鞭的女人正从她身后攻来,因此躲闪不及右胸中刀。
此后龙熙蕊出腿踢中对方,但已然脚下留情,并未下了死手,可是此人居然无赖一般还要拼命。令龙熙蕊更为愤怒的是,对手明知是她自己错手误伤了同伴,那人至今仍生死未卜,她却始终置之不理,只顾无谓耍浑。
盛怒之下,龙熙蕊右手指缝间倏地各鼓出一枚龙币,拳风过处,三枚龙币精准地敲在女人左边的三条肋骨之上,顿时骨断如朽木,女人痛不欲生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龙熙蕊再次望向红衣女人。
这次红衣女人没有咯咯怪笑,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鼓起掌来。
三个黑衣人先后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就连右胸中刀的女人也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步履蹒跚地跟其余二人站到一处。
龙熙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难道伊人社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吗?
红衣女人突然停住鼓掌的双手,对三个黑衣人道:“该是时候兑现你们对主人的承诺了吧!”
说着,她把指间那烧得只剩下烟头的烟蒂随手一弹,那东西却如同被弹弓射出一般,直直飞向使短刀的女人那张此时已变得惨白可怖的脸。
女人一不躲二没闪,居然张开嘴巴将那枚烟蒂一口吞进了喉咙。
接下来,更让龙熙蕊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她口中一下子闪出了火光,随之周身自内而外燃烧起来。她身边的二人不约而同也张着嘴凑近她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脸庞,结果一般不二,两人的身体迅速化为炎峰火树。
龙熙蕊难掩心中骇然,却一眼看出了内中玄机,原来三人事先已喝下了满肚子高效能的燃油,所以从口腔开始的消化道内沾火就着,显然三人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之心来向自己挑战的,难怪时时处处对自己紧b(*)不舍。
迎风咆哮的火焰惹得龙熙蕊脸上发烫,可是人肉烧焦传来的特殊气味却即刻化为恐惧,彻底冰封了她全身的热度。
喝油自焚不比体表起火,这时再想救人恐怕为时已晚,但龙熙蕊还是不顾一切朝那三团火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