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陶梦的下身shī_jìn地抖动了几下,那过程在生理学上被称为正反馈。
几近窒息的释放之后,他精疲力竭地将头埋在何俐可的胸部大口呼喘着周围的空气,耳边传来她急速的心跳声。
古曰: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九耄耋,百岁期颐。
此时,陶梦心里竟有了三十未至而知天命的感悟,回想自己多年来立志淘金,一心想过上挥金如土的洒脱生活,结果倒好似被金钱视如粪土。而如今,春宵一“梦”值千金,出水芙蓉般的何俐可更是一个金不换的尤物,圆梦于此,淘梦淘金又有何区别。想到这里,他不禁慨叹自己人如其名,名如其命。
陶梦挺直上身,摘下蒙在自己眼前的毛巾,只见依然被毒品余效所困扰的何俐可面若桃花,睡眼惺忪,嘴里呢喃道:“陶梦,不要……不要……”
意识到自己已被认出,他顿时感到脊背发凉,手心也沁出冷汗。
他该如何面对她?他根本不敢面对她!
逃!无意识地逃!陶梦不知不觉又顿悟出了自己名字的另一层深意——为梦而逃!为梦想成真而逃!
逃着跑,跑着逃,直到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他不想停下脚步,渴望身体的疲乏大过心里的慌乱。
那一天,不知他是在哭着笑中挨过的,还是在笑着哭中睡去的。
打那天以后,何俐可便人间蒸发,再没回过公司,甚至连几个闺密那边也杳无音讯。光天化日之下,藏得下一窝罪犯,当然也躲得了一个受害者。
不知是毒品的后遗作用,还是那些噩梦的叨扰纠缠,何俐可时常恶心。她不止一次幻想那些龌龊的回忆能像自己胃里的东西被她一吐而尽该有多好。
与日俱增地,她觉得身体十分疲倦,而且日子已经逾期十几天了,月事还是没有来。年少无知的她也没法去想太多,只希望与外面那个五光十色却暗潮汹涌的世界来个一刀两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一个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
如果因为要购买必需品而不得不出门,她最常光顾的就是超市,而且总是在很晚快要打烊的时候。租住的小房间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出入,连房东太太来收租,钱也是隔着门缝递出去的。
不觉间三个多月过去了,何俐可日渐消瘦,可是肚子却越来越大。久违的月经犹如绝交的朋友,再也没来造访过她。
她开始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望着镜子里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已到了任何衣裤都无法遮掩的程度,就像是那一天的梦魇烙在她身上的屈辱印迹,正透过镜子嘲笑着她自己。半夜里她有时会从恶梦中惊醒,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如同影子一般跟随着她,无论躲到哪里,永远挥之不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鼓起勇气去了医院。当医生面带微笑恭喜她有喜的时候,何俐可拐弯抹角说自己是意外怀孕,还没有作好生育的准备,并向医生咨询能否打胎。医生说堕胎有悖伦理,而且手术有一定风险,甚至可能影响到她将来的生育功能。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住处,孤独无助地对着镜子流泪。夜里,她再次梦到了那些鬼影,一个接一个地伏在她身上,最后一个很是面熟——是陶梦!没错,平素喜欢夸夸其谈此刻却缄默不语。
她大叫道:“陶梦,不要……不要……”
陶梦似乎大惊失色,顾不得衣衫不整,逃出了她的梦境。何俐可也随之惊醒,发现枕头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湿。她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望到浮华变幻,太阳照常升起,日光普照,车来人往。莫名的泪水和汗水被阳光温柔地蒸发着。
突然,她笑了,笑着来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何俐可神情也是很愉快的,像是在说:“你终于醒了,这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她从镜中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团火,正从自己的身体里燃烧开来。她扯掉头上的发夹随手扔在地上,一头长发在从窗口吹来的晨风中飘逸地舞动起来,仿佛涅磐中的凤凰张开了丰满的羽翼。
“既然外面的世界很残酷,那么我就要比这个世界更残酷。”镜中人收起笑容,一脸残酷地说道,“我所失去的一切,一定要让这个残酷的世界加倍偿还。”
好比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真正参透生死。一段非人的心路历程,令何俐可终于破茧成蝶,化身为内心强大的人中凤凰。
接下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堕胎有风险,她不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冒任何风险,所以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不能告诉家里,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她的所有积蓄已只剩下几千块,她需要钱,除了省吃俭用,她更需要赚钱。眼前赚小钱,未来赚大钱。眼下她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脑力劳动,仗着自己英语底子不薄,她在网上找了份帮人翻译专业资料的活儿,其他时间全力以赴备考m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