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是坐消防车来的呢!”他说着拿起身旁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递给了她,“受害人我们见过。”
龙熙蕊接过那份《晨读》报,大字标题映入眼帘:《穿卓诗尼(josiny)的魔鬼——铿锵玫瑰!时尚绽放!》。专题几乎用了整整一个版面进行报道,多张大幅彩照从不同角度清晰地展示着她在街头奔跑时的情景。
邓浩然弄熄了尚未抽完的香烟,说:“她叫何俐可,是这家公司的营销总监,今年38岁,独身。早上公司的职员上卫生间时发现了她,和皮茜一样,一样的箱子,一样的截肢手法,没有生命危险,没有性侵犯。很显然,凶手是同一个人。”
这时,附近又传来韩兴的大嗓门:“你说何总监与下属之间的关系很差,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
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的小伙子说:“她那个人啊!整天对下级发脾气,非斥即骂,不是扣薪水就是炒人家鱿鱼。上周,眼看就要通过试用期的小王只迟到了两分钟,就被她辞退了。”
“是啊,她对我们简直是吹毛求疵。”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接道,“上个月那个项目,kelly把计划书按照她的要求反反复复改了二十几次,可她每次都说不行,弄得kelly整整一个上午连跑趟厕所的工夫都没有,膀胱都快憋爆了,结果听说kelly后来连尿道炎都犯了。”
“而且,她还是一个心胸狭窄、嫉妒成性的女人。”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说道,“周年舞会,就因为新来的小敏凑巧穿了跟她一样的鞋子,她就觉得人家抢了她的风头,第二天就把小敏调到一线的调研部门去了。”
“说得是啊!”一个梳着分头的男人说,“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对我们说‘work’、‘go-to-work’、‘stick-to-your-work’。所以大家背后都叫她‘workaholic(工作狂)’,也难怪她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邓浩然看着龙熙蕊,说:“看来何俐可与皮茜截然相反,她的悲惨遭遇倒有点儿大快人心的意思。”
“但既然是连环凶案,我们就得从两个人的诸多不同之处中寻找共同点。”
邓浩然点着头说:“首先,两个人都是女人;其次,两个人都称得上美女。”
这时,从办公区外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有人试图进来,却被保安拦住。龙熙蕊看到两男两女,有的扛着摄像机,有的握着麦克风。为首的是一个短发女人,正是《视说心语》栏目的主持人——时珍。
争吵似乎很激烈。“这是电视台的采访证,你们没有权力不让我们进去!让你们管事的出来。”时珍大声争辩着。
声音惊动了公司的职员,很多人一窝蜂似的围了过去。
“呀!时珍,我天天守在电视机前看你主持的节目呢!”
很多人掏出手机不停地给她拍照,还有人递过纸笔,“时珍,能为我签个名吗?”
“哗众取宠的媒体!”邓浩然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你好,时珍。我是警队的负责人,重案组,邓浩然。”
听到他的话,时珍刚才的不满仿佛一下子全都抛诸脑后。她一把抓过麦克风,同时冲扛着摄像机的男人递了个眼色,接着对邓浩然说:“邓警官,能介绍一下案情吗?我们的节目昨天刚刚报道过受害人,没想到她今天就出事了。”
“不好意思,警队有警队的规定,在破案之前,任何案情和线索都必须保密。另外也希望你能明白,破案是我们警方的工作,不是拿来供市民们茶余饭后消遣解闷的笑料。请尊重我们警队的规定,也请尊重一下受害人的隐私权。”
他一席话说得时珍突然间有点儿哑口无言,只得呆在那里讪讪地看着他。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邓浩然又说道:“你们还是请回吧,在这里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好像我现在只能说一句希望你们早日破案了,但是我们栏目组还是会继续关注的。”时珍说完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邓浩然一回身,发现龙熙蕊正微笑着看着他。
“刚才我仿佛从你身上看到了谈判专家的影子。”她说。
“我的确已经够斯文了。”他说,“其实警察做事向来都可以是强制性的。”
时珍等人进了电梯,四个人都有点垂头丧气。
“珍姐,没录上视频,那晚上肯定上不了咱们的节目啊!”扛着摄像机的男人说道。
“等警察走了,我们下午再来,这次从何俐可公司的人入手。这也是我经常教你们的,要想发掘热点,首先得付得起辛苦。”
说话间,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只见一个男人正候在外面。
“时珍,我知道你的节目正需要点儿猛料。”
“请问你是……”
“传说中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