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还有十天便是我爹娘的忌日。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出宫祭拜,今年也不会例外。”温润淡雅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放弃了去祭拜爹娘的机会,冒着如此的风险,盯着不孝的罪名,如此救她,维护她。
“为什么?为什么无痕你要一次次地如此帮我?”如果说以前的你是为了君夜玄而帮我,那么现在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是鹃嫔娘娘以死相逼,无痕医者父母心,不忍心看自己的病人丧命眼前而已。”
“踯躅?”月如雪一怔,她竟为了自己如此求过无痕吗?因为惧怕欺骗和背叛而选择避开她,甚至未曾去想那对她算不算种伤害,可是她却终是关心自己的嘛。为什么,自己总是一次次的伤害关心自己的人,盈袖……暗香……踯躅……如果有机会,她好像再用力拥抱她们一次,可是,只怕此生都不会有机会了吧,一道宫墙之隔,与天人之隔有何差别呢?
望着眼前脆弱得仿佛一触碰便碎裂的女子,无痕一时怔忪,思绪也随着颠簸的马车一路浮沉。
自己,救她,护她,真的是为了鹃嫔吗?不是,根本不是,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无论自己对眼前的女子的再深的眷恋,他都绝不可以吐露半分,绝不可以。
他救她,他帮她,有多少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暮凉宫。
长明灯摇曳飘乎。
黄袍男子,孑然独立。修长的手指轻击在棺椁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高邑从殿外轻手轻脚地进了來,掩了殿门,才凑近君夜玄恭敬地跪下,“皇上……”
“不必请安了,直接说吧。”沉静如水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迫。
“是。林统领说,手下來报说,无痕公子已经带着她出了宫。奔着苗疆去了。”
“嗯。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再静一会儿。”君夜玄的抚在棺椁之上的手微微地用了力,骨节泛出青白色。
“是。”高邑担忧地望了君夜玄一眼,从凉妃受伤那晚至今,这个男人都是如此,表面上看起來与平日里沒有任何不同,只是高邑却深深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來的孤寂与绝望气息。犹豫着,还是状着胆子将手中的衣袍披到了君夜玄身上。“夜里凉,皇上保重龙体,若是凉妃娘娘见了,也会心疼的。奴才告退了。”
面前男子突然转身,沉如深潭的眸子微微暗了颜色,“记住,从此世界上再沒有凉妃娘娘这个人。”
高邑也察觉自己失言,惊恐地垂了头,“是,奴婢失言。”
去不想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朕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错一步,可能都会万劫不复。小邑,你和朕,无痕,小九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朕从不把你当奴才。这些年來,若沒有你的陪伴,朕走不到今天。”
“皇上……”高邑一时也是百感交集,眼眶也不禁湿了半分。
“下去吧。”
“是。”
望着高邑消失的身影,君夜玄转上抚上棺椁,唇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朕这是怎么了,月如雪,难不成朕也受你影响了吗?高邑说你会担心朕,你还会吗?來世必不再爱你,你一定恨透了朕吧。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你恨透了朕,朕也想把你留在身边,死死的圈住你,今生今世都不放手。
可是,老天似乎在惩罚朕,他不再给朕这个机会,朕不会向所谓的天命妥协,可是朕却必须向你妥协,朕不可以眼看着你死。
所以,朕决定放你走,让无痕带你去苗疆续命。朕心甘情愿被中这瞒天过海之计,只要你,能活着,便好。哪怕,不再,在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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