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明黄色的衣袂抚过案几,修长的手指轻捏着狼毫,墨迹晕染在素白的绢纸上,字体遒劲,力透纸背。
细望去,是个“雪”字。
沉如深潭的眸子低垂,眸光缱绻而深切,手指肚轻轻地摩挲着宣纸上的字迹,仿佛轻抚着生命中最深切的爱恋。
直到门口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吩咐过高邑不许任何人打扰,而这个任何人,只有无痕除外。
君夜玄将宣纸随手揉成团,扔到地上,眸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古井无波,眼看着那袭如雪白衣翩然而至,唇边才扬起一丝笑意。
“无痕?”温润如水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暖意。
在看到那抹熟悉的明黄色的那一眼,无痕一时顿住了脚步,不知进退,但还是狠了狠心,开了口,“阿玄……我想……”
却被君夜玄打断,“无痕,你憔悴了。这些天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无痕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憔悴,月如雪没注意到,他却注意到了吗,多少年来,他在别人眼里或冷厉狠烈,或阴鸷骇人,可是在自己眼里他却永远是那个温柔如水的阿玄。
可是,阿玄,为何,偏偏对月如雪,你却如此狠心?
“阿玄,你,不去看看凉妃吗?”
良久的沉默。
无痕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眸色暗了三分,唇角笑容也一并敛去。“无痕,你管得有些多了。”
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让无痕心口一滞,他懂他,他是真的怒了,否则不会对他也如此。可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她那日为了花洒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晚,第二天还发着烧,就被太后抓去直到被关在冷宫和慈宁宫受审。凉妃身子本来就弱,又加上以前杖刑和刺客事件时受的伤,这次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