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如看清了场面,见她以为的小宠物给人轻薄了,声音微冷,道:“袁公子,你跟阿生弟弟有何事要在这里谈?二位都是大家子弟,不若便出来入席相商。”
袁虎还算理智尚在,问道:“哪有什么事,我不过是见他姿容姣好,心有所慕罢了。城主,我却还不知这位阿生弟弟是哪家的公子?”
“不劳左城主相告,阿生弟弟也不是你这个登徒子可以称呼的!”
易澄烦了这二人的磨叽,对左意如亦是心有不满,抢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正是应家小少爷应寒生!怎地?这是欺负我们是外城的人,左城主见此都没个交待么?”
左意如眉间浅笑不见,神色沉凝:“这……”
见状,应寒生也不便再沉默,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意如姐既然烦恼,此事便罢了。”
“哪里的话,阿生弟弟让姐姐好生难做,”左意如倒是下了决定,也不去想会不会得罪袁家了,有了应寒生,她拿下洞源灵矿是十之七八的事,“不过,欺负了我家阿生,怎么也不能就算了。”
“来人,将袁公子带下去,关在城主府。让人看着他,三天之后再让袁家来领人!”
袁虎面色微变,方想喊出声就已被人定住了,只得无法反抗的被人带走。经过那个边城的黑衣灵师时,他无端打了个寒颤,那灵师的目光只轻轻扫过,却凉意入骨。
人走之后,易澄问道:“那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所指的自然是袁虎。
左意如也没在这方面遮掩,牵着应寒生边走边说:“袁家的小公子,少时骄狂,现在却早就堕落了,你们不用理会。”
应寒生神思不属,先是云儿,又是袁虎,每个人都像是认识他,他却对此没什么印象,难免有些不舒服。
他随左意如落座,众人皆看来,暗自揣测他们的关系。
“左城主,”有人含笑开口道,“这两位是?”
“幼时的玩伴,”左意如轻轻揭过,甚至不打算去提刚才的事,“诸位,十年前发现洞源灵矿的时候,家父就使人禁锢住了雪山精灵,照理说左家出力最大,又是宣城离灵矿最近,地主不地主就罢了,这赛事当由我来定一场,如何?……”
应寒生回神,悄悄问易澄什么状况。他虽是应家小公子,可这些事家里人从来不让他参与,只迷迷糊糊懂个一分半分。
“我们来之前这些人就该讨论过几次了,洞源灵矿的所有权肯定没定下来,但是,因为往常大多都是以赛事争先,大概私下里都定好了比赛内容和人选,现在不过是搬到明面上再说一次。”再以左意如的性子,哪里会放过你这个现成的人选?
易澄也悄悄回他,只不过碍于被编排的人在旁,他后面的话只能咽下去,以目光相警。
应寒生知道他素来与左意如不和,瞬间便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好笑,轻轻的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报以安抚的微笑。
这时,他忽然感到一种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稍稍一怔,便有点奇怪的看向下首处径直落座的黑衣灵师。对方神色冷漠,对其他势力的人不怎么放在眼里,反而紧紧盯着他,甚至露出了微笑。
应寒生犹豫了一下,倒是想起对方毕竟帮过自己一回,又主动示好,也不便无视,于是越过易澄推了杯酒过去,点头示意。
那名叫席萼的人先是怔住,随即不可抑制的欢喜起来,仿佛是受到什么天大的奖励一样,看向应寒生的目光从炽热渐渐变得让他琢磨不透,像是欲/望却有着深深的虔诚,看得他别过头去,莫名的心惊肉跳。
正是这一举动,让他看到了其他人或怔或痴或傻眼的模样,连左意如都一副惊诧的神情。
“小生,”易澄低声附耳道,“你被狼盯上了。”
连这个发小都如此,应寒生想了又想,并不觉得席萼的表现有哪点值得被称呼“阴修罗”。然后,便看见易澄僵硬的离远了些,专心致志盯着手指玩的不亦乐乎。
“应小公子……”
那个被其他人噤若寒蝉的灵师轻声喊道,略微嘶哑的声音温和到有些令人惊异,他眉目含笑,英俊的面容也柔和得很。
应寒生最不乐意被人围观,现下这情况,反正他也听不懂,干脆站了起来,回应了席萼一声,就跟左意如告退。
“这么早?”左意如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又看了眼席萼,点头应许。
结果没走几步,应寒生就发现跟上来了个小尾巴,只得停下问道:“席萼灵师不留下么?”
“我跟着你。”
他忍住想理都不理直接走人的冲动,又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啊?”
席萼本来满目温柔的看着他,这时却微微冷下了脸,意有所指的道:“这宣城治安太差了,什么人都敢往里放,末了还有人包庇。我自是要跟着,保护你。”
那边左意如依旧神色自若,听到了也全当不知,还敬了易澄几杯酒,把他拖住。
听了他这话,应寒生虽说也颇为赞同前半句,可到底他是左意如这一派的,不可能附和,轻哼一声,低声道:“你又不是宣城的人,怎么知道这儿乱!”
席萼只笑而不语。
应寒生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便被席萼带偏了,来到一个华贵十分,冰雕玉砌般的府宅,只是空洞没有人气。
“这里是……?”他下意识的去问席萼。
后者也不负他期望,介绍道:“十年前,这里是宣城的奴隶区,我曾和弟弟在此居住。现在,这是我和弟弟在宣城的家。”
应寒生还没忘自己先前的话,顿时有些羞恼,谁知道这人真的在宣城住过几年!